第九十六章 爹爹[第2頁/共4頁]

“哈哈，你彆看著爺爺生機，這可不是爺爺教的，教這小子說話的，另有其人！”鐘劍聖哈哈大笑，指了指一邊的風自如。

風自如走上前去，伸出一根手指，讓毛伶握住。毛伶抓緊風自如的手指搖擺了半天，眸子咕嚕嚕轉個不斷，彷彿在想著甚麼，憨憨的神情極是敬愛。老半天，他才似想起了甚麼東西，開口咿呀了半天，終究迸出一個字：“娘――”

毛天真悄悄點頭，這老兒雖博學，畢竟對醫理不大通。大凡補藥，毫不能給未成年的孩兒食用，特彆是人蔘、冬蟲夏草與雪蛤之類，不然小小年紀便具成人之貌，身子卻再也長不大。這與風自如、毛伶服下的毒藥可大不不異。

遠遠瞥見篝火，毛天至心頭一暖。自被城固百姓肆意欺侮以後，他對世人已然絕望，連“彼蒼無道義，世人皆可殺”的詩句都寫了出來，可見痛恨之深。現在，幾位萍水相逢的人物，卻均至心相待，本身對世人錐心悔恨，是否過於偏執了？

毛天真俄然上前一步，緊緊將風自如抱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多謝！”

毛天真再扭頭，望著風自如，心中感慨，不知該說些甚麼好。這個明眸皓齒，滿眼滄桑，卻隻要七歲的少女，為了本身與毛伶，能夠支出統統。這時候的本身，連庇護她，都不敢說，又能用甚麼來酬謝她？想到風自如說本身隻能再活五年，毛天真抬頭望天，暗罵彼蒼為何如此殘暴？可他瞥見的，隻是烏濛濛的地洞頂，和那全無暖意的巨燈。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洞窟，老天爺便算瞪大雙眼，也一定看得見，何況彼蒼向來冇長過眼睛？

毛伶在火堆邊的草地上匍匐玩耍，昂首瞥見毛天真，喜笑容開，撲到了毛天真的懷裡，依依呀呀了半晌，俄然含混說了一句：“爹爹！”

再聰明的孩子，若想教他學會說話，也得破鈔很多心機。毛天真本身生過孩子，如何會不曉得？但見火光之下的風自如，麵龐如同搽上了胭脂，鮮豔之極，不由有些意亂情迷。

“放血。”風自如輕聲說道。

爹爹？毛天真滿身大震，呆立當場，手裡的鬼頭大刀噹啷落地。近一年來，他不知多少次夢見死去的兒子小稚這般叫他，也一向盼望毛伶能早日說話，好好叫本身“爹爹”。現在第一次聞聲毛伶開口說話，心中五味雜陳，將毛伶緊緊摟在懷中，虎目含淚，低聲說道：“乖孩子！”

“甚麼體例？先說出來。”毛天真感覺有一絲眩暈，身子晃了幾晃，深吸一口氣，穩住身形，一字一句問道。

“不錯，放血！毒藥已分散滿身，血中也有毒，將血放出，毒性天然減弱。而飲食化入血脈，可彌補血氣之不敷。而潔淨的鮮血在體內不住流淌，可將五臟六腑，乃至骨髓中的毒藥漸漸洗清，再不竭將毒血放出體外，如此幾年後，毒性便能不竭斷根。”風自如侃侃而談，竟說得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