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第2頁/共3頁]

王四摸著下巴：“也該娶婦了。如何？我看你這表妹生得不錯，這兩日你們同房，可曾……嗯？”他咧嘴笑著，朝馬車那邊使著眼色。

寧兒尖叫起來。

“無他，”吳三扛著一柄大刀，慢悠悠地走上前來，“我吳三深思，老七你這一去也不知何時再見，特地來送一程。”

車裡，邵稹的大承擔放在一角，圓滾滾的。寧兒曉得，內裡除了他的衣服，另有明天帶返來的那些金銀。

“寧兒。”內裡傳來邵稹喘氣的聲音，“無事麼？”

邵稹不覺得意：“這承擔十斤七兩，下車的時候我會再稱。”

寧兒是邵稹的表妹，本跟著父母住在冀州。一年前，她上元節隨父母去觀燈，被人估客拐走，賣到了劍南來。寧兒思鄉心切，幾番當年他們親戚尋訪未果，邵稹的姨母是以大病一場。邵稹雖與表妹多年不見，得了動靜也心急如焚。何如身~無~錯~小~說~在他鄉，又諸事拘束，幫不上很多忙。不料，一年以後，他竟在這劍南山野裡與表妹相逢。

寧兒見機地閉嘴。

張信點頭，少頃，感慨道：“不想有這般隱情。我等竟巧遇賊人，救出了老七的表妹。”他緩緩捋須，目光掃過立在邵稹前麵的寧兒，淺笑道，“這位小娘子，是冀州人？”

四周人一陣轟笑。

邵稹不答，淡淡瞥她一眼：“你還想下山麼？”

“哦？”邵稹笑笑，“多謝三兄，方纔送行之時我見三兄不在，還覺得三兄不來了呢。”

“這……這不是訛人麼？”當初聽了邵稹說出來，寧兒猶疑地說。

“恰是，妾……嗯，妾家住冀州。”寧兒低頭看著腳尖，小聲道。

自從上山落草，邵稹雖每日將刀佩在身上，卻像個安排，而本日亮刀竟是頭一回。眾賊但見那利刃寒光如雪，凡打殺來去之人，一看就曉得是上乘的寶刀。

一輛馬車已經停在路旁，世人紛繁與邵稹彆過，王四看著寧兒低頭上了車，用手肘碰碰邵稹。

這故究竟在編得挺圓，寧兒本來就籌算逃，裙子底下還藏了黑貨。奇異的是，邵鶇她心花怒放的模樣，感覺本日過得有些累。他在榻上和衣躺下，解下長刀抱在懷裡，閉上眼睛。

他在世人麵前編了一個盤曲的故事。

寧兒睜著眼睛，隻覺呼吸都冇有了。

“你不怕我偷了你的金銀麼？”上車的時候，寧兒忽而問邵稹。

“胡說甚麼！”邵稹明白過來，笑罵，“那是我表妹，故鄉許了人的。我昨日往屋裡搬草蓆隔壁障，你冇瞥見？”

寧兒聽到他的聲音，想聽到天籟一樣，淚水奪眶而出。“無……無事。”她倉猝道，“稹郎，你……”

邵稹說，隻要她照辦，就能帶她下山，逃離賊窩。

寧兒望著車窗外蔥蘢的樹木，懷裡抱著行囊，隻感覺這幾日像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