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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稹疏忽她的岔話，持續道，“現在天下安寧，各地剿匪更加得力，做山賊終不得悠長。”說著，他自嘲地笑笑，“偏巧，幾個匪首還各懷心機。”

“五十六兩五。”

邵稹不答，卻指指天空下的山野，“你感覺這山大麼？”

“另有多久能到山下？”她問。

此次來的倒是王四。

她身上披著明天縫的那件赭色袍子，又寬又大，袖子都拖到了車板上。

邵稹說得不錯，半個時候今後，馬車走到了高山。再前行十餘裡，太陽曬到中天之時，馬車走進了一處縣邑。

可邵稹隻留給她一個追不上的背影，聲音模糊傳來：“那舊袍子送你了，收好！”

寧兒冇想到他那麼利落就說了出來，愣了一下：“為何？你怕另有人要殺你？”

邵稹將馬車在城門邊上愣住，跳下來，敲敲車板：“出來吧，到了。”

一陣驚駭湧上來，寧兒神采煞白，掩住嘴巴。

寧兒看著他，如有所思。

曹茂點頭，不再勸說，到房中去取金子。

“不是。”寧兒被一語說中，有些臉熱，囁嚅地否定，“嗯……透氣。”

“著涼了？”邵稹在內裡問。

路上人來人往，馬車吃驚走到路中間，惹得行人紛繁遁藏。

離蘆縣不遠的利州，曹茂在城裡開了一家小堆棧，每日客人寥寥，日子落拓。

曹茂道，“你這些器物我還要往彆處銷走，盤費野生總要些，加上你這成色也並非上乘……”

“老七！”正在這時，俄然，一聲大吼傳來，寧兒再度渾身僵住。

“不錯。”待得看完，曹茂淺笑道，眼睛轉了轉：“五十兩。”

馬車重新上路，寧兒的表情卻大不一樣。

王四利落地點頭：“好。”

“稹郎，你還會歸去做山賊麼？”寧兒望著後退的莽莽山野，俄然問道。

恰逢圩日，散集回家的商販和民人在城門進收支出。

“出來做甚麼？”邵稹看看他，“驚駭？”

“老七，”王四俄然道，“你還返來麼？”

“嗯？”邵稹不測埠看她一眼，半晌，笑笑，叱一聲揮動竹鞭，趕著馬車繞開一塊大石，走上另一條更加寬廣的門路。

曹茂不為所動：“五十五兩。”

“哎喲！”寧兒冇坐穩，被顛得一下倒在車上。

“這麼短長？”寧兒睜大眼睛，“厥後呢？”

曹茂忙關起門，迫不及待地翻開承擔。看到那滿眼的黃白之物，他吞了吞口水。

邵稹道：“我也感覺大，這裡最盛之時，堆積過上萬人，打家劫舍，連州兵都怕。”

寧兒隻覺心跳向來冇有如許快過，她趕緊將車幃撩開一條縫，車外，邵稹的衣服上染了大片血跡，正哈腰拖著甚麼，下一瞬，她看到地上躺著半邊血淋淋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