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朱胡氏故事（10）[第2頁/共3頁]

“三隻吧。掌櫃的說了派三隻船。”

“二拜高堂――”

這回起親的步隊是八人抬著花轎走在前麵。吹鼓手跟在花轎前麵一起吹著。媒人和放鞭炮的挑著空的籮筐抬籃走在前麵。放鞭炮的搞得像個乞丐。一些看熱烈的小孩跟在前麵起鬨：“嗚哩啦，嗚哩啦新娘子要到家……”

鞭炮聲響起。喇叭聲響起。媒人說“起轎！”

朱夫人想：他胡家看到洋布的離娘衣，會不會活力。他胡家也太不像樣了。隻賠了手巾，連麵盆也冇賠。明早拿甚麼洗臉呀。家裡覺得胡家會賠，粉革新房時，五少爺房中的一些傢俱安排都搬到庫房裡了。看來隻要再用舊東西了。新房裡用舊東西，太不像樣了。唉，總比冇有的好。

小孩子追著要糖，大喊：“新娘子不把糖，生個兒子不好玩。新娘子不把糖，生個兒子冇屁眼……”

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起。肩輿落下了。朱家攙腳娘娘撩開轎門說：“請新娘子下轎吧。”伸疇昔一隻手。胡蜜斯扶住那隻手跨出轎門。

“跪。”攙腳娘娘小聲提示。胡蜜斯跪了下去。“起――”胡蜜斯被攙起。

媒人把上轎衣，離娘衣、蓋頭、交代布交給胡能人。胡能人交給攙腳娘娘。攙腳娘娘給胡蜜斯穿上上轎衣。胡能人的老婆帶著哭腔說：“我兒，離了孃家到了夫家，要勤靈點，不要貪睡。夙起三光，頭光麵光堂前光。要貢獻公婆，順服丈夫。”攙腳娘娘說：“放心吧，我們蜜斯是多麼聰明的人啊。”

“送入洞房――”仍有攙腳娘娘攙著走。剛纔施禮的是在公佃農廳呢。距新房另有一段路。兩個小腳女人搖扭捏擺，七彎八繞的走了半天賦走到新房。胡蜜斯被攙在床上落座。

到了半路，吹鼓手吹著歡暢的小調――《打麥場》。吹到曲子開端時，抬肩輿的和著曲調大唱：“吆嗬嘿，吆嗬嘿，海棠花來麼，吆嗬嘿！”一邊唱一邊顛轎。循環來去。肩輿裡很暗，又蓋著蓋頭，胡蜜斯被顛的昏頭昏腦。她既想早點到，又怕陌生的朱家，不知如何麵對接下來的景象。大女人上轎頭一回，未知的家，未知的人，未知的餬口在等著她。她內心惶惑的。

胡蜜斯又跪下去。“起――”胡蜜斯又站起。

胡蜜斯坐在床上聞聲人走動，聞聲朱夫人批示人搬動安插新房的聲音。她想為啥到這時才安插新房啊。她隔著蓋頭看東西，紅彤彤的一片。她想去掉蓋頭看看。可她又不敢。蓋頭必須新郎官來揭呢。“現在是甚麼時候了啊，少爺你何時進新房啊？”胡蜜斯，這時應叫朱胡氏或五奶奶了，她靜坐在床上，內心卻不溫馨焦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