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丁曉媚故事(2)[第1頁/共3頁]
<span>“嗯。”
“如果冇車貴金幫我,我真挺不下來。”曉媚對我說,“另有車阿婆,她幫我燒鍋做飯。我欠他們家太多了。”餬口的重擔過早地壓在曉媚稚嫩的肩上,身為孃舅的我在加工廠加班加點,甚麼也幫不到她,我心疼又無法。真是遠親不如近鄰。我對車家也充滿了感激。
我給曉媚買了膏藥和綠豆送去。望著黑瘦了一圈的曉媚,我忍不住落淚。曉媚卻笑著說:“孃舅,我的秧插得越來越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怕螞蝗了。”
夏季農閒的時候,曉媚坐在牆根下嗮著太陽,手裡緩慢地織著一件藍色毛線衣。過年時,藍色毛線衣穿在了車貴金的身上。
站田埂邊放牛的小孩子,用手指颳著臉,羞她:丁曉媚,乾不了活,丁曉媚,乾不了活……曉媚羞得想有個地縫鑽出來。
中秋節到了,我給曉媚送去月餅。見車阿婆正在曉媚家灶下燒鍋,曉媚坐在車阿婆中間在補襪子。真像祖孫倆。“好香啊!燒甚麼好吃的?”我問。曉媚放動手中的活計,歡暢地說:“孃舅,你來得恰好,我們在燒魚呢。車貴金從河裡釣了幾條魚,你在這吃晚餐吧。”
曉媚怕螞蝗,不肯下田拔秧,隊長說,不拔秧就跟男勞力去挑糞。曉媚到出產隊公房拿了筐子、扁擔,去糞堆上擔糞,糞堆臭氣熏天,蒼蠅嗡嗡,她噁心腸想吐。她狠惡地咳嗽了幾聲,捂住鼻子。鏟糞的社員看她不幸,曉得她擔不了一擔糞,給她鏟了兩個半籮筐糞,曉媚拿起那根彆人都不消的木製的沉重的扁擔,擔糞上肩,她儘力站起,趔趄著腳步,人看她那樣都笑了。她臉上發熱。她勾著腰,擔起糞往前跑。汗從她的臉上滾滾而落,肩膀壓得好疼啊。痛感賽過了嗅覺,她也顧不得臭了,隻想著快點運到地頭。兩趟下來,她的肩膀磨破了皮,鑽心的痛。她實在乾不動了。隻能擔一小段路,歇一下。再咬牙擔一小段路,她感受身上的汗都流儘了,她快不可了。她多想扔了擔子跑啊。隊長見她還在半路上,人家已經來回兩趟了。罵她乾不活,磨洋工。說扣她的工分。在出產隊她的工分是最低的,隊長說像她如許,年底分紅她一毛錢也分不到,搞不好還超支,得拿錢出來才氣分到口糧。
車貴金擔了一擔水來了,曉媚把綠豆分了一半遞給車貴金。兩人冷靜推搡了兩把,車貴金收下了,說:“讓我奶奶煮了,我們一道喝。”
“我們也叫曉媚去我們家過節呢,她不肯。”車阿婆說。“我另有爺爺呢。”曉媚說。“這孩子,對他爺爺真是好呢。老洪容雖說冇了兒子,孫子們對他都好呢。也算有福啊。”車阿婆說。“車阿婆啊,感謝你嘔,曉媚他們一家幸虧你們一家幫襯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