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節 花相居，紅藥落（二）[第2頁/共3頁]

楊美人禁不住鬆開了皇太妃的手，後退了兩步，臉上的痛苦更加較著，痛苦當中，卻也帶著深深的惶恐和自責。

皇後看了皇上一眼，隨即恭敬答道：“皇上是怕氣候暑熱，倘或冒莽撞失奉告出來，一時兩位娘娘身上不好，反而事大了。”

楊婕妤淚眼婆娑地看著茜桃，淡淡地說道：“你有甚麼無妨直說。”說著忍不住再度哽咽，用手帕掩住嘴，輕聲說道：“事已至此，另有……另有甚麼好忌諱的？”

茜桃直挺挺地跪著，看了一眼舒娥，隨即低頭說道：“如果奴婢冇有記錯，婕妤娘子自從與永安夫人常來今後，便……開端腹痛。”

皇上回顧皇後，說道：“春熙進宮已有五年，自從生如悅時由秀士晉封為美人，便冇有甚麼大的封賞了。”

皇後端然點頭，說道：“臣妾本想等如悅三歲冊封公主之時，請皇上一同加封楊美人。”說著看了看皇上，皇上點頭。

一聲脆響。

皇上正在思考，楊美人已經行下禮去，聲音因為感激而有些發顫：“皇上和皇後不指責臣妾失了職分，臣妾已然萬分感激，還如此虐待臣妾……臣妾實在愧不敢當。”

皇後續道：“春熙自入宮以來，德容言功，都堪為榜樣。又哺育瞭如悅。論理不該比及公主冊封就應晉封，隻是皇上和我都存著個喜上加喜的動機，想比及公主定封時再辦，竟把這件功德擔擱了。現在如何晉封，還請皇上決計。隻是娘娘那邊……”

舒娥縮回了手，臉上儘是體貼的神采，茜桃扭過臉來嘲笑一聲，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夫人本日如何冇有扶住？”

楊婕妤扭頭看了看皇上，皇上說道：“但說無妨。”

“啪！”

楊美人聞言，也忙掙紮著跪下，垂首說道：“臣妾不能保育皇嗣，有虧妾婦之道，愧居美人之位……”

茜桃扶著楊婕妤走向閣房，走到舒娥身邊時，俄然緩了腳步，看了看舒娥，彷彿想說甚麼一樣，但隨即又瞟了一眼楊婕妤，持續低頭前行。

楊美人一雙含淚的美目似會說話普通怔怔地看著皇上，彷彿在訴說著無窮的悲傷和滿腔的感激，以及心中濃濃不儘的情義，比之梨花春帶雨，更多了三分親熱，三分情致。

皇上說道：“大娘娘跟前，由我去說。晉封一級，為正三品婕妤吧。等過了小月，再施禮節。”

現在大廳一片寂靜，惟能聽獲得或淺或重的呼吸聲。皇太妃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楊美人，悄悄歎了口氣。

半晌，楊美人緩緩點了點頭，淚水便無聲無息地滾落。

皇太妃對著皇上躬身說道：“春熙照顧龍胎倒黴，身為妃嬪而未幾加保養保重，乃至有失，請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