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節 額現魚骨鈿，鬢影芙蓉麵[第1頁/共3頁]

舒娥很快緩過神來，笑道：“不知是那裡飛來的鴿子，餵過兩次，倒有些熟了。”

如悅身著紅衣紅裙，額間點著一枚渾圓而殷虹的魚骨花鈿，愈發襯得膚如凝脂，端倪如畫，粉妝玉琢，惹人垂憐。

舒娥緩緩垂下視野，隻是看著河中逐步散去的錦鯉。皇上的話，確是每一句都道出了舒娥心中的顧慮。

太後對皇後道：“到底過分簡素了。”

靈鏡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在空中幾個迴旋飛近了橋邊，卻終究振翅一揚，朝著東邊飛去。

舒娥笑道：“這鴿子很通人道，那裡是平常的鳥兒了？”說著又伸手號召。

“這是天然。”舒娥點頭說道：“進宮來皇後到處虐待於我，隻是每次都叮囑不令我去謝恩……”舒娥正說著，俄然瞥見皇上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微亂，忙住了口。

舒娥微一躊躇，就著丁香的手翻開紙包，三指撚起一小撮紅褐色的酒糟，揚手撒進惠民河中。

如悅的生日辦的簡樸而熱烈，與宴的除了太後、皇太妃、皇上和皇後，便隻要同在行宮中的眾位妃嬪。酒宴並不豪華，隻選了各色清冷精美的菜肴，吹打的也隻召了教坊的笙簫花鼓在幕後吹奏。

“包一半吧。”舒娥話剛出口，隨即神采一黯，道：“還是全數拿過來吧。”

舒娥神采卻有些恍忽，乃至是帶著一點不易發覺的驚駭之色。丁香看舒娥不語，恐怕她失了禮數，忙推了推她。

丁香笑道：“它一隻扁毛牲口，要吹叫子號召才行呢。”

皇太妃看著皇後，感慨道：“畢竟還是你細心。”

皇後忙起家答道：“春熙正在小月中，不宜辦得過分浪費豪侈。隻是大娘娘、小娘娘、皇上、臣妾皆保重如悅，過分簡素又不能經心。且辦得草率，春熙不免病中多思，反於她的身子倒黴了。”

丁香恍然道：“啊，這是……”

舒娥沉默不答，隻是想著方纔聞聲皇上那一聲哨音時，心頭那一種激烈驚懼和震驚的感受，另有轟動之餘心中莫名的驚駭之感。

皇上扭頭看著舒娥：“這鴿子不是馴養的。”

皇上欣喜道：“舒娥，你從那邊得來……”一扭頭卻瞥見舒娥嘴角雖帶著笑意，但是眼中儘是失落。皇上立時明白了舒娥的心機，低聲說道：“你是要我送給如悅。”

舒娥心中一時欣喜交集，對皇後也滿心感激，不想在困厄之際，竟獲得皇後的如此幫忙。舒娥悠悠讚道：“皇後聰明機變，又是那般氣度沉穩。”

惠民河中的錦鯉皆是名種，魚鱗或者色做純金，或者金中泛紅，或者紅白相間，或者通體烏黑。現在一尾尾都浮上來，映著日光，確是賞心好看。

“這麼說，你是要去處皇後伸謝了？”皇上的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