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節 誰堪逝川上，日暮不歸魂[第1頁/共3頁]

刀尖上的血因為異化了方纔沾上的雨水，變得色淺而淡薄，用刀鋒流到了刀尖，再沾到舒娥淡青色的衣衿上。

清江，你……太好了，你有刀，快給我，我幫你斬斷你身上的鏈子。

舒娥又瞥見了瀾川藏著匕首的琴，紅色的電光之下，唯有這把琴的琴身，還是烏沉沉地毫無轉機。

清江，快給我，我放你逃脫。

舒娥曉得妙元的身材和精力都已經到了將近崩潰的邊沿，但是看到她哀慼的神情，想起她跌跌撞撞的腳步，心下一橫，手上加了勁緊緊握住妙元的手腕，咬了咬牙，厲聲說道：“他的手腳都栓了鐵鏈，哪能等閒說走就走！”

俄然間一道非常敞亮的閃電劃破天涯，隻聽得妙元身後的琴絃“錚”的一聲響，妙元惶恐地轉過甚去，大聲叫道：“清江，快走……”

瀾川看著腳邊淡淡的血跡，心中隻是一片混亂。

焦尾，焦尾，其尾焦黑，故稱焦尾。

來不及思慮，也冇不足裕思慮，舒娥在匕首劃過麵前的那一刻，對著瀾川喊道：“瀾川，不是妙元害了清江。”

但是幾近也就是在同時的一刹時，舒娥感覺妙元身後彷彿有寒光一閃，本來是瀾川從琴底下抽出了一柄七寸是非匕首，抵在了方纔回過甚來的妙元的咽喉。

清江，你快走。

隨即而來的滾雷轟霹雷隆，震驚天涯。

瀾川想要上前，卻瞥見舒娥正看向他，極輕極輕地搖了點頭。

瀾川，不是妙元害了清江。

白衣【注】族，清江。和夷【注】族，瀾川。

舒娥看著麵前的這一幕，不知說甚麼好，但是目光落到了妙元的手上時，倒是忍不住驚呼：“妙元，你的手……”

不知是那裡來的力量，妙元一把抓住了落在瀾川腳邊的匕首，舉起染血的白刃，用力向著舒娥揮去，一麵喊道：“清江，你快走。”

瀾川曉得舒娥不讓他靠近，卻不明白舒娥有何深意。隻是他深知舒娥的聰明，依著舒娥的意義止步。

舒娥心中大是詫異，不曉得妙元要做甚麼。夾答列傷舉步再要往前走，卻聞聲妙元尖聲說道：“你……是你！如何是你！你站住！”

在狠惡的電閃雷鳴以後。

耳中反幾次複、來來去去，隻要這兩個聲音，隻要這幾句話。但是這幾句話，變成了貫穿事情始終委曲的頭緒，彷彿一片綠色的葉子對著陽關，能夠看到清楚的頭緒。隻留下片片空缺，等著他去設想，去彌補。

瀾川彷彿聽到了舒娥的話，又彷彿甚麼也冇有聽到。操琴的時候臉上那種邪魅的笑意，現在卻已經全然隱冇，眼神中是讓舒娥看不懂的龐大情結。

這兩小我現在在妙元的眼中，已經分不清楚是誰， 相互堆疊，亦幻亦真。

但是，本相就在麵前，瀾川卻恰好冇有力量去複原。因為自從籌辦要拿出匕首的那一刻，心便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