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觀潮天音[第3頁/共4頁]
因為是和樓雲同一年中的進士,不但有同年之誼,他又剛好是三甲以外的第四名,以是對樓雲這位官家親點的探花郎早就有不平之意。
“陳綱首提及,呆會還要擺下酒宴,向胡綱首他們劈麵認輸,下官更是覺得過分了,不過是打趣罷了,何必如此在乎?”
這些鏡子擺放在公廳間,本來是閒暇時,專供國使及屬官們在途中賞玩,打發無聊的玩意。
秦從雲也不過三十歲出頭,恰是位青年才俊,他唇上兩撇輕須,頭戴軟耳黑襆帽,一身士人家常穿的青藍淡墨紋的道服,和樓雲一個款式,斯文儒雅。
“大人,以下官看來,扶桑地小國貧,遠懸外洋,實在也不需大人登岸一訪。”
他曉得,海商們的賭約當然不是戲言,而是數不清的財賄銅錢。
他固然因為和王世強交好,一向住在他的船上,但樓雲這上官出事,他身為副使的出息也交代在這東海上了,當時也氣得夠嗆,把王世強和那幾位綱首好一通抱怨。
這幾年在明州城耳濡目染,來往的多數都是海商,他也早就曉得外洋夷島上有一座唐坊了。
而此次出使高麗,泉州陳家不過因為國使是樓雲的啟事,纔在出使團隊裡擠開了幾家江浙海商的位置,親身壓船跟來了五條福建海船。
叮的一聲輕響,他隻當不曉得這是王世強下樓的藉口,在案幾旁拿起一枚銅鏡,手指在鏡背上悄悄一彈,收回一聲輕鳴。
至於那扶桑使者,反倒冇有被他們放在心上。
更不要提,樓雲這一回順風來到了扶桑海麵,底子是違背了官家在觀潮樓中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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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如許送畫為禮的風俗,當然是江浙海商在東海做生間的獨門秘決,毫不過傳,就算他們在高麗已經暗中送出去很多,殘剩的卻也足以和陳洪一爭勝負,為了這類賭約,九十八條船上的江浙海商全都把手邊的畫送到了王世強手上。
屬官們看她拜彆,便曉得上官今晚是要大擺管絃之宴,他從泉州精挑細選帶上船來的官伎美人們,不但在高麗王宮中吹奏過唐宋大麴,今晚也都會出來陪酒獻藝,唱幾隻輕詞小曲。
樓雲是正使,是他的上官,三催四請了好幾次請他過來賞畫,他既不好推拒,內心倒也想看看他輸了這場賭局,還能不能對江浙海商們擺笑容。
高麗、扶桑、沖繩的漢化已深,貴族們都學習漢畫、漢書,特彆近十年以唐坊作為東海貿易的中轉,對宋書、宋畫的追捧更加風行,王世強每回出海都隨身帶著三四軸本朝的工筆劃卷,不時送給扶桑、高麗的官員、貴族做拉友情的私家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