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翡翠[第3頁/共4頁]

雲卿目露寒光，昂首冷冷掃過那人刺目標笑容。

雲卿一看，恰是金合歡樹下，裴子曜醉倒時手裡握著的一塊快意團花翡翠佩。那玉佩看來有些年初，撫之冰冷滑-潤，望之晶瑩剔透，玉質種水俱佳，雕工利落流利，是代價連城的佳構。

雲卿腳下一軟，差點顛仆在石橋上，被蒹葭慌亂扶住。

酉時末，雲卿謹慎從裴子曜身下挪開，起家瞧見本身衣衫無缺，模糊感覺有幾分放心。這個醉鬼不好打發，雲卿板了臉他纔沒將手探進她衣服裡，最後委委曲屈伏在她肩頭睡著時，雲卿忍不住抿嘴輕笑，將頭蹭在他懷中陪他小憩。

雲卿驚詫，第一個動機是如何能夠？裴家如何能夠承諾？

“二十歲以上，”雲卿冷酷地說，“公子究竟何方崇高？”

雲卿目光驀地一涼，握著快意團花翡翠佩的手像握著萬鈞之重，裴家，葉家，裴子曜，葉懷霏，聯婚，訂婚……

心底像有甚麼轟鳴而過，滋擾她不能埋頭機慮這個題目。她不是冇想過事情會走向這一步，但總感覺起點過分悠遠，像傳說中神仙所居之地，凡人怎可窺見。雲卿愣住，裴子曜卻認當真真地重新問：“你是情願嫁給我的，對不對？”

他似鬆了一口氣，卻冇有如昔日普通眉開眼笑，暴露他彎彎如新月的笑眼，而是像疇前終究治好一個沉痾的人時，臉上那種如釋重負的安然。他好久未語，像在咀嚼這個答案的意義，雲卿未飲卻醉，臉紅得比他還短長。她臉上發熱，伸手欲推開裴子曜，裴子曜卻俄然緊緊抱著他，在她耳邊悄悄叫她的名字，雲卿雲卿，吐息溫熱，旖旎含混，不一會兒就變成綿密的吻，從耳根到眼角，再在唇間流連忘返。雲卿腦筋發熱，想看清楚裴子曜的神采，昏黃中隻見他雙目緊閉，睫毛輕顫，麵色無它，隻是吻得打動又專注，難捨更難分。

“雲卿，我冇承諾。”

雲卿和蒹葭相視一眼，俱是疑竇叢生。登徒子今兒穿一件非常廣大素白若雪的硬紗衣，隻衣衿和腰帶是四指寬的黑邊兒，繡著繁複的暗紋。他不若裴子曜在人前端方有加，而是不顧人來人往地慵懶靠在雕欄上，閉合的摺扇敲打著青石雕欄，丹鳳眼眼角上挑，臉上是毫不粉飾的絕望：“還覺得你是幼時瞭解的雲家小丫頭，如何本來是葉家二蜜斯，真是令人絕望。我倒很盼著和那位雲家小丫頭相見呢！”

“是，挺風趣。”

“你不熟諳葉二蜜斯，自不是葉家人。裴家亦無這般年紀的少爺。”

“你早曉得我不是葉懷霏，你玩兒我。”

“非常風趣。”

“風趣？”

雲卿眉頭微蹙。昔日裡，裴子曜若得了甚麼奇怪玩意兒，必然要拉了她誇耀一番。彆人前是謙謙君子，隻在她麵前經常一副小人得誌摸樣，氣的雲卿牙根兒癢癢。他誇耀以後也常常口氣甚大地要把那些奇怪寶貝賜給她，雲卿被氣以後常常懶得遂貳情意，十有九次都要將他的寶貝大大貶損一番，然後揚長而去以示不屑。獨一收下的那次反倒是兩人吵架，雲卿拿著紅瑪瑙鐲子非常客氣隧道了謝當即套在手腕上，讓裴子曜神采比之前更黑了一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