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華燈[第1頁/共4頁]

因而道：“罷了，蔣寬，我們借一步說話。兩句話說完我就得歸去了，你再返來安撫我姑姑吧。”

這一來既把燈說清楚了，也把人說清楚了，雲卿覺得還算安妥。裴子曜亦明白她的意義，在旁幫著腔說：“是，才號過脈，已漸在規複了。”

蔣寬早就慌得辯白不出話兒來了，恐現在雲湄叫他做甚麼他都會全數應下。念及此處，雲卿也覺放下心來，總歸蔣寬非論其人如何，都是經心全意待雲湄的。

倒叫雲卿不知所措，半晌，本身先笑了，道：“是我謹慎眼子了？我這幾日可把能來勸來求的理兒都捋順十來遍了，就這內心頭還冇譜兒呢，現在你悄悄巧巧承諾了，倒叫我感覺本身宇量極小，連帶我那禮品都嫌輕了。”

蔣寬愣了半晌，叮嚀白芍和巧綠照看著，本身公然跟著出來了。雲卿便將向裴子曜買藥材之事說與他聽。

裴子曜啞然發笑，看著巧笑嫣然的她馴良地說：“那禮品我確然喜好，但你曉得若你所求之事分歧適，我也不會冒然承諾的。現在一舉一動都事關家屬，很多事的確不能由著性子來，但你既將利弊都說清楚，又親作了包管，我又何必用心不允呢？還是說，我在你眼裡的確就是那用心刁難的惡人？”

李掌櫃之意一目瞭然，那燈雲卿便不好接了，隻是笑：“隻可惜現在我不能畫了，不然莫說收李掌櫃的燈，單為報答李掌櫃本日之茶，也該由我來畫燈相贈的。”

雲湄道：“大家都噓寒問暖的，叫我不大安閒，實在早就不疼了。隻是整日裡躺著無趣兒，蔣大爺怕我悶著，讓白芍和巧綠寸步不離地陪著，實在她二人倒比我辛苦很多。”

雲卿看去，公然是蔣寬返來了，正打著簾子一步門裡一步門外進不進退不退地看著她們呢。

雲卿便笑對雲湄道：“罷了，見你好我也就放心了，現在挪出來外頭住，我倒能夠多來看看――”

雲湄偷偷抹了淚，卻仍不轉過身來，隻不幸巴巴地說：“你們今後……彆吵了吧……”

雲卿便笑：“現在正請了裴大夫給醫治呢，這不，剛號了脈，傳聞還好，也許不定哪天也就能再畫了！”

蔣寬越聽，神采越是不好，終究隻是冷酷地點點頭說：“曉得。多謝。”

裴子曜竟如此坦白，實在令雲卿有些驚奇。轉而一想，本日之裴子曜更像幼時溫良恭謙的裴子曜，身上的商賈氣味被墨客氣完整袒護，變得馴良很多，莫不是因為要做爹了以是才如此這般和順的罷？

李掌櫃畢竟遺憾，雖連連點頭說“極好”，仍不免歎說：“也不知是哪個有福之人，竟能得雲畫師以一手為代價畫就‘踏雪尋梅’！當日隻覺這燈妙極，後知喪失一手，方知乃是用心血用性命畫的，可謂是遺言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