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石出[第4頁/共5頁]

雲卿在旁偷看他神采，她內心明白，慕垂如此氣憤並非因為梨香所指之人是他兒子，而是因為雲卿竟因為如許一個好笑的來由讓他們墮入如此地步，這的確不成寬恕。若非現在是在人前，他定要像私塾裡的先生數落初入書院舉止老練的小門生一樣數落她。

“對不起……”芣苢又是哭又是笑地說：“對不起，我不曉得，我不曉得的……元寸香，麝香，我不曉得香粉裡有這類東西……若曉得，如果曉得的話我不管如何都不會讓你碰上一丁點兒，你那麼想要孩子……如果我真得害你不能生養如何辦……你會不會恨我呢？”

芣苢俄然伏地痛哭，雲卿隻覺心口一下一下揪的疼，開初她不曉得為何香囊裡有元寸香，但她曉得不會是芣苢，芣苢是怯懦但從不粗心，但現在她為何就一副要死扛下來的模樣？並且連甚麼“不喜好慕家”這類話都說出來了，雲卿俄然驚駭，因她底子不曉得芣苢到底在想甚麼。

“不，”芣苢低低開口，聲音滯澀沙啞，“不必了……是我……”

慕大女人忙和顏悅色說：“我天然曉得都是偶然的。自家人，如何能故意害我？隻是家規一事，我現在做不得主，但若單問我的話，我是不會見怪於你的，萬望你今後謹慎便是。”

她看起來神思漂渺，像回想舊事，又像一寸一寸了悟甚麼，但是又像被鋪天蓋地的茫然覆蓋，不知該如何辯白，不知該如何思慮，不知該如何行動。她呆呆跪坐著，越坐神采便越慘白，像方纔生了一場大病。

孫大夫點點頭道：“大奶奶所言極是。香粉當中增減一二味量少的輔料，味道附近的主料，或嗅到分歧味道時所處環境，都能夠形成‘同一味道’的錯覺。不過……”

“近些年可有元寸香入府？”

芣苢也不謝慕大女人，而是轉而看向她。長跪於前，芣苢俄然俯身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雲卿驚叫一聲奮力抓住慕垂涼的手撐著站起家來，卻見芣苢又是兩個響頭已磕下去，三個響頭磕完，她的額頭已經磕出血來，說：“大奶奶，我跟你多少年了呢？你曉得的，你必然曉得的，我每一天每一天，每句話每件事，都是想對你好的……”

孔氏一臉慌亂地起家拉過梨香，脫口而出叱罵道：“你這主子，胡說些甚麼！”

孔氏一驚，忙道：“是我，我親身在打理。”

慕垂涼如醍醐灌頂，刹時了悟整件事，雲卿不肯細心查，不肯鬨風波，不肯起糾葛，寧肯本身認罪也要停歇此事，不過都隻為庇護昭和。

看到孔氏在劈麵感激地點頭，雲卿亦略點了個頭迴應她，繼而向老爺子看去。慕老爺子揚了揚手，表示梨香溫馨些。梨香這才垂動手，但她兩邊臉頰已高腫，看著分外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