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石出[第3頁/共5頁]

雲卿在旁偷看他神采，她內心明白，慕垂如此氣憤並非因為梨香所指之人是他兒子，而是因為雲卿竟因為如許一個好笑的來由讓他們墮入如此地步，這的確不成寬恕。若非現在是在人前，他定要像私塾裡的先生數落初入書院舉止老練的小門生一樣數落她。

慕垂涼當即看向裴子曜，裴子曜……卻在看雲卿。

見她如此，慕老爺子便問孔氏道：“園子裡分發到各房的香粉是你們誰在打理？”

慕垂涼天然發覺，也不掙開她的手，隻是眉頭緊蹙，目光冷僻看向她，眼底一片陰翳。待開口，卻沉寂安穩，比措置平常家事看起來還要漫不經心，他隻是問：“你說……誰？”

孫大夫點點頭道：“大奶奶所言極是。香粉當中增減一二味量少的輔料，味道附近的主料，或嗅到分歧味道時所處環境，都能夠形成‘同一味道’的錯覺。不過……”

而座下世人皆非等閒，大家也都想到了這一層。但此番指認不是小事，若坐實了，那便是裴家企圖運營皇嗣還賊喊捉賊，若不能坐實，那便是慕家血口噴人主動挑事。

“不能……生養？”芣苢本就慘白的臉俄然閃現死普通的青白冷寂之色。

慕垂涼怒極反笑。

雲卿一驚，脫口而出道：“芣苢！”

她看起來神思漂渺，像回想舊事，又像一寸一寸了悟甚麼，但是又像被鋪天蓋地的茫然覆蓋，不知該如何辯白，不知該如何思慮，不知該如何行動。她呆呆跪坐著，越坐神采便越慘白，像方纔生了一場大病。

雲卿綿綿一聲輕歎，顧不得裴子曜龐大神采。她護著昭和，與裴家無關，她現在墮入如此地步，也不期望他裴子曜相救。雲卿吃力抓住慕垂涼的手撐著坐直了些，幾番嘗試，沙啞著聲音開口說：“梨香……夙來謹慎，恐不至於如此魯莽莽撞……”

梨香臉上梨花帶雨，聞言冒死點頭。世人聽了，也覺合情公道，隻是現在揣摩老爺子心機，都無人敢表態罷了。

再者，方纔雲卿一變態態嗬叱他，而後速遣昭和回房，現在也在道理當中了。

慕大女人忙和顏悅色說：“我天然曉得都是偶然的。自家人，如何能故意害我？隻是家規一事，我現在做不得主，但若單問我的話，我是不會見怪於你的，萬望你今後謹慎便是。”

這巴掌一聲接一聲的，梨香又哭哭啼啼，看著實在不幸人。慕大女人便想起她初初進屋時的聰明可兒模樣，一時有些不忍，便悄悄扯了扯阮氏的袖子，阮氏發覺，卻暗中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