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結綵樓嬪禦評詩 遊燈市帝後行樂[第1頁/共6頁]
人亦有言,男人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蓋以男人之有德者,或兼有才,而女子之有才者,一定有德也。固然如此說,有才女子,豈反不如愚婦人?周之邑薑序於十亂,唯其才也。才何必為女子累,特患恃才妄作,令人歎為有才無德,為可惜耳。夫男人而才勝於德,猶不敷稱,乃若身為女子,穢德彰聞,雖夙具美才,創為佳話,傳作嘉話,總無足取。故有才之女,而能不自炫其才,是即德也;然女子之炫才,皆男人縱之之故,縱之使炫才,便如縱之使炫色矣。此在士庶之家且不成;況皇家嬪禦,宜何如尊敬,豈可輕炫其才,乃至褻士林而瀆國體乎?無法唐朝宮禁不嚴,朝臣俱得見後妃公主,侍宴賦詩,恬不為怪,又何有於嬪禦之流?甚或寺人宮妾與俳優侏儒,雜聚調笑,大言浪語,不忌至尊,殊堪嗤笑。
韋後聞知外邊燈盛,忽發瘋念,與上官婉兒及諸公主,聘請中宗,一同微服出表麵燈。中宗笑而從之。因而各換衣妝,打扮做販子男婦模樣,又命武三思等一班近臣,也換衣相隨,打夥兒的遍遊販子,與這些看燈的人,挨挨擠擠,略無嫌忌。軍民士庶,有乖覺的,都竊議道:“這班看燈的男婦,像是大內出來的,不是公主,定是嬪妃;不是王子天孫,定是公侯駙馬。好笑我那大唐天子,莫非宮中冇有好燈賞玩,卻放他們出來,與百姓們飽看。如此人隱士海,男女稠濁,貴賤無分,成何體統!”世人便如此群情,中宗與韋後卻帶領著一班男女,隻揀熱烈處玩耍,全不顧旁人諦視駭異;又縱放宮女幾千人,結隊出遊,任其所之;及至回宮查點,卻不見了好些宮女。因不便追緝,隻索付之不究,胡塗過了。恰是:
回波爾如栲栳,怕婆卻也大好。
但見回顧低呼,上元佳勝,隻要今宵獨。一派歌樂那邊起?笑語徐歸華屋。鬥轉參橫,暗塵隨馬,醉唱昇平曲。返來倦倚,錦衾帳裡芬馥。
任他宮女從人去,博得君王漂亮名。
短歌能駐日,豔舞欲嬌風。聞有淹留處,山阿花滿叢。
本來當時有禦史大夫裴談,最奉佛教,而其妻極妒悍,裴談畏之如嚴君。嘗雲妻有可畏者三:當其少好之時,視之如生菩薩,安有人不畏生菩薩者;及男女滿前之時,視之如九子魔母,安有人不畏九子魔母者;及其年漸老,薄施脂粉,或青或黑,視之如鳩盤荼,安有人不畏鳩盤荼者。此言傳在人耳,共為笑談,因呼之為裴怕婆。時韋後行動,欲步趨武後普通,也會挾製夫君,中宗甚畏之,是以臧奉勇於唱此詞,他為韋後張威,不怕中宗見罪。恰是:
玩沈、宋二詩,工力悉敵。但沈詩落句辭氣已竭,宋作猶驀地健舉,故去此取彼。
英藩築外館,愛主出皇宮。賓至星槎落,仙來月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