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第2頁/共4頁]

霍睿言恭請宋鳴珂落座，問：“殿下用甚麼茶？”

秋園講學散會後，她借平常拜訪，隨霍家兄弟回侯府。府門外迎候的十餘人中，為首一名華衣美婦，恰是霍夫人。

霍睿言眼神因這句波瀾不驚的話而亮起光芒，“性命關天，防患於已然，方為正道。”

“事不宜遲，我們明日就乾！”霍銳承向弟弟投以讚成目光，遲疑道，“但墉州山區，崎嶇難行，不好安設，該怎生安排？”

“把穩……”他待她站穩後當即放手，歉疚地補了句，“一時危急，如衝犯貴體，還請恕罪。”

影象中，此地因突如其來的暖流暴雪，一夜間房屋傾圮，凍死、壓死數千人。因大雪封山，救濟不及，餓死者劇增，入山救援的人被雪崩所困，不到一月，十餘縣城村莊折損大半人丁，成為名副實在的死城。

她用心致誌，左手提瓶，沿盞壁注水，右手執筅點擊，湯花初現；二湯自茶麪週迴一線，急注急止，加力擊拂，湯色漸開；三湯點入沸水，手腕力度漸輕漸勻，蟹眼沫起；四湯筅遲緩而轉，五湯筅輕勻透達，六湯筅緩繞拂動，七湯分輕清重濁，澎湃乳霧溢盞，週迴旋而不動。

“是。”霍夫人恭請她入內，遵循叮嚀敏捷備好暖閣。

“冒然漫衍雪災動靜，隻怕引來發急。”霍銳承提示道。

“我有個主張。”

餘桐一變態態落在兩丈以外，像是怕驚擾了甚麼。

“這……”宋鳴珂看清茶餅大要的鏤刻純金斑紋，神采微變，“這密雲龍極其可貴……隻在皇家宗廟祭奠的時候用上一些……”

宋鳴珂目送他背影消逝在轉角，垂眸處又添三分憂愁。

深思中，她徐行向前，霍睿言默不出聲跟從在側。

“如雪災到臨，物質便能夠最快速率送至災區；如果雪災防備恰當，來歲開春我們再將多餘物料運往貧苦地區。殿下看此計可行否？”

宋鳴珂不測獲得實際根據，懸浮半空的心稍安，取出懷中草圖。

以麩火引炭，霍睿言親手翻開漆盒，啟封一黃紙包裝的茶團。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殿下！世子！二公子！聖上有旨，霍家舉家北遷至薊關！”

“我先來。”宋鳴珂未答他所問，直徑接轉茶碾，用力碾茶。

當碾碎的茶末掃出，宋鳴珂的心平和了很多，專注篩羅。

“此為我連夜所繪，一定精準，且看河曲、原平、阜平、容城、霸州和澶州等地，需提早做好防備。”她連筆跡都決計仿照太子，兩位表兄似未起疑。

“雪意襲人，殿下先移步至閣子吃口茶，可好？”霍睿言一如平常的暖和。

…………

宋鳴珂一驚。她隻顧沉浸此中，忘了兄長不精於此道！

他觀色聞香，品了一口，凝睇她清秀麵龐，笑道：“殿下技藝高深，令人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