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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間,又有十二個舞女上來,叨教演何調曲。警幻道:“就將新製《紅樓夢》十二支演上來。”舞女們承諾了,便小扣檀板,款按銀箏,聽他歌道是:斥地鴻蒙,方歌了一句,警幻道:“此曲不比塵凡中所填傳奇之曲,必有生旦淨末之則,又有南北九宮之調。此或詠歎一人,或感念一事,偶成一曲,便可譜入管絃。若非其中人,不知此中之妙。料爾亦一定深明此調,若不先閱其稿,後聽其曲,反成嚼蠟矣。”說畢,轉頭命小鬟取了《紅樓夢》原稿來,遞與寶玉。寶玉接過來,一臉孔視其文,耳聆其歌曰:
[功德終]畫梁春儘落香塵。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底子。箕裘頹墮皆從敬,家事滅亡首罪寧,宿孽總因情!
[紅樓夢引子]斥地鴻蒙,誰為情種都隻為風月情濃。何如天,傷懷日,寥寂時,試遣愚衷。是以上演出這悲金悼玉的“紅樓夢”。
[世難容]氣質美如蘭,才調馥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好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可歎這青燈古殿人將老,孤負了紅粉朱樓□□闌,到頭來還是是風塵肮臟願意願。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必天孫公子歎無緣
未知何因,下回分化。
警幻便命撤去殘席,送寶玉至一香閨繡閣中,其間鋪陳之盛,乃素所未見之物。更可駭者,早有一名仙姬在內,其素淨嬌媚大似寶釵,嫋娜風騷又如黛玉。正不知是何意,忽見警幻說道:“塵凡中多少繁華之家,那些綠窗風月,繡閣煙霞,皆被那些淫汙紈與流□□子玷辱了。更可愛者,自古來多少輕飄蕩子,皆以‘好色不淫’為解,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飾非掩醜之語耳。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會,*之歡,皆由既悅其色、複戀其情而至。吾所愛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寶玉聽了,唬的倉猝答道:“仙姑差了:我因懶於讀書,家父母尚每垂訓飭,豈敢再冒‘淫’字何況年紀尚幼,不知‘淫’為何事。”警幻道:“非也。淫雖一理,意則有彆。如世之好淫者,不過悅麵貌,喜歌舞,調笑無厭,*無時,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時之趣興:此皆皮膚濫淫之蠢物耳。如爾則天稟中天生一段癡情,吾輩推之為‘意淫’。惟‘意淫’二字,可心會而不成口傳,可神通而不能語達。汝今獨得此二字,在閨閣中雖可為良朋,卻於世道中未免迂闊怪詭,百口嘲謗,萬目睚眥。今既遇爾祖寧榮二公剖腹深囑,吾不忍子獨為我閨閣增光而見棄於世道。故引子前來,醉以美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將吾妹一人,乳名兼美表字可卿者許配與汝,今夕良時便可成姻。不過令汝明白此仙閨幻景之風景尚然如此,何況塵凡之景象呢。今後後千萬解釋,改悟前情,留意於孔孟之間,委身於經濟之道。”說畢,便秘授以*之事,推寶玉入房中,將門掩上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