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長蛇之尾[第1頁/共4頁]

榮祿固然見過後代教科書上曾國藩的照片，但那是吵嘴照片，並且當時的拍照技術也不算太好，暴光時候長達十幾分鐘。照出來的人像有些失真，是以當他親目睹到麵龐削瘦。昏昏欲睡的曾國藩時。他還是微微有些驚奇，這老頭就是赫赫馳名的曾國藩麼？

羅澤南一向聽著，俄然問道：“榮總鎮，固然長毛是有馬腳，但衡陽總有長毛萬餘，並且湘潭、長沙之地的長毛也會來援，我湘勇不過五千，還要駐守韶山之地，兵數隻怕不堪敷用。”

榮祿麵帶三分笑意，一一和世人見禮，禮數倒是非常殷勤，並且每說一人，榮祿總能道出此人的好處來恭維幾句，到讓曾國藩加奇之，看來這位總鎮大人臨來前把湘軍高低將官幕僚文吏秘聞摸了一個一清二楚啊。

營中的茶水倒是粗茶泡製，曾國藩坐在主位上笑著說道：“榮將軍請勿見怪，湘勇營缺糧少銀，也拿不出甚麼好茶來接待。”

韶峰顧名思義乃是韶山的最岑嶺，高一百五十餘丈。韶峰位於韶山西南角，曾國藩的中軍帥營便在這裡。韶峰是南嶽衡山第七十一峰，比第七十二峰的長沙嶽麓山高出數十丈。在此處設帥營，周遭百餘裡可一覽遺。

榮祿微微一笑，看來曾國藩這老兒是迫不及待的想嚐嚐本身的斤兩，一上來就把最大的困難給拋了出來，當下緩緩說道：“向來交戰之時，最好的賦稅來源莫過於以戰養戰，去歲至今，長毛賊勢洶洶，曾帥和諸位疲於對付，未能破長毛城池，是以疲於耗損，賦稅一項有出進，倒是論如何也籌措不敷的。”

去歲至今，兩邊一向在這一線拉鋸作戰，互有勝負，但清軍一向處於下風，直到賴漢英構造湘地承平軍攻打贛省大敗於江忠源部以後，湘西的清軍纔算把局麵扳回一些來。現在承平軍沿湘江設防，清軍則以寧鄉、韶山、湘鄉幾處為依托，兩邊算是臨時穩定了戰線。

榮祿站起家來，走到帳中吊掛的一副輿圖前，指著衡陽說道：“長毛兵雖多，但分離各處，沿湘江擺出一字長蛇陣來，乍一看是從下口，實則一處破便可接連破之。衡陽位於長毛這長蛇陣之尾，本來守將為老發逆曾天養，但他在贛省被江巡撫陣斬，現在守將倒是發逆梁立泰、何震川二人。此二人勇不及曾天養，智不及賴漢英，部下萬餘兵勇中，被裹挾的湘中後輩占了大半，廣粵老長毛未幾，素聞兩部常有反麵，能夠圖之。衡陽一旦光複，便可連通廣粵兩省，衡陽夙來為南北商賈來往衝要，光複此處湘勇也有就糧、籌餉之地，湘地、廣粵商賈來往也可抽取厘金，便可解燃眉之急。”

曾國藩聞言有些動容，衡陽鄰近他的故鄉雙峰，曾國藩也擔憂此處長毛哪一天會打疇昔，也經常想光複衡陽。並且榮祿說得不錯，隻要衡陽光複，便可連通郴州，規複湘地與廣粵之間的商賈來往，而不消繞道永州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