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秋夜（上）[第1頁/共4頁]

葉片在落日的映照下，更加鮮紅，風吹來，颯颯落下，鋪了一地。

沈衝唇角彎起，目光在淡淡的茶煙中顯得溫潤溫和。

沈衝對治園確有一套，各式花木並不紛繁，但相互映托，到處有景，適宜得彰。秋風下來，幾樹紅葉已經有了鮮麗的色彩，裝點在園中，豔而不俗。

“如此說來，皇太孫不日便要回東宮主事了？”

這乃是必定。太後雖無實權，但天子未亡，太後身為宮中至尊，自有聲望。前番扳倒荀尚，各路兵將亦是以奉太後詔命為號。皇後也參與此中，短長之處，她不會不知。

皇後唯唯諾諾，承諾了下來。

不過公子既然這般說，我自是不好再頂，應下來。偷眼瞅瞅沈衝，真是萬分不捨。

我說：“公子傷口未愈，烹茶恐太重，我便以清湯泡了些時鮮桂花，最是溫補益氣。”

“府中但是有何事？”

這時，沈衝忽而皺了皺眉，轉過甚去，以袖捂口，打了個噴嚏。

二人又閒談了一陣，天氣不早，公子未幾久留，起家告彆。

我倏而感覺有些淡淡的風吹在臉上，不曉得是秋風還是他的氣味，但一樣教我臉頰發燙。

那衣帶短而費事，但我一點也不嫌棄。

公子淡淡道：“他向來調不好，不然怎會一向讓你來？”

見我返來，沈衝叮嚀仆人將碗收走，讓他們退下。

惠風跟在公子身後，殷勤地又是讓人安排案席，又是端來茶炊器具，在公子身邊奉侍。

惠風捧心感慨：“桓公子如此勤奮好學，公然是謙謙君子。”

我說：“恰是。太後已下詔，想來不會等好久。”

看著他眉間的蹙起，我心中亦感喟。沈衝自出世起便養尊處優，萬事順利。現在不但重傷一場，還開端有了憂愁之事，真乃運氣無常，天妒紅顏。

“另有甚麼，自是問你何時返來。”惠風說罷，看著我，滿麵瞻仰，“霓生，你切不成忘了我的事。桓公子本日何時來？”

沈衝道：“無妨。”

我回到淮陰侯府時，沈衝正在用膳。

我訝然，不知以是。

公子聽罷，對沈衝道：“如此說來，皇太孫不日便可回東宮主事。”

我說：“皇後、平原王，另有三公及宗室重臣都在。”

“尚可，傷口似比昨日好了些。”沈衝道。

龐氏畢竟後起，安身未穩，一不謹慎做過甚，就會像荀氏一樣倒掉。且皇後借斷根荀黨的藉口解除異己，行事凶悍，已經獲咎了很多人。故而皇後即便視太後為威脅，現在也不敢操之過急，隻能將大要工夫做足，再緩緩圖之。至於皇太孫，太子太傅梁王早已被皇後視為本身人，有梁王幫手，不管是將皇太孫殺掉還是廢掉，皆易如反掌，不急於一時。

我將一杯茶遞到他手中，淺笑：“表公子果文采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