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秋夜（上）[第2頁/共4頁]

我倏而感覺有些淡淡的風吹在臉上，不曉得是秋風還是他的氣味，但一樣教我臉頰發燙。

“霓生，”他忽而看向我，“徹夜你隨我回桓府一趟。”

我訝然，不知以是。

我的心彷彿又蘸上了糖。

“我本日在國子學中，聽聞皇太孫在東宮向太子太傅行了弟子禮。”公子從惠風手中接過一杯茶，緩緩道。

“彆動。”他說，聲音低低。

惠風見我來，鬆口氣。

惠風跟在公子身後，殷勤地又是讓人安排案席，又是端來茶炊器具，在公子身邊奉侍。

“好喝。”他說。

那氅非常豐富，內裡夾了一層絲綿，甚為和緩。

沈衝唇角彎起，目光在淡淡的茶煙中顯得溫潤溫和。

“夕曛嵐氣陰，朝霞楓葉丹。”沈衝望著四周，感慨道。

數日前, 太後親身召見皇後, 說東宮不成一日無主, 現在太子既薨，皇太孫則理應為東宮之主。

“這些蘭花生得甚好。”我說，“公子顧問得甚是詳確。”

我說：“我今晨回府中取些衣物，長公主身邊的李氏病了，恰看到我，便讓我跟從。”

“哦？”公子暴露訝色，看向我。

沈衝對治園確有一套，各式花木並不紛繁，但相互映托，到處有景，適宜得彰。秋風下來，幾樹紅葉已經有了鮮麗的色彩，裝點在園中，豔而不俗。

“表公子但是欣喜？”我問道。

公子意味深長：“你似並不覺欣喜。”

我心想，那香的配方就是你做的，青玄調不好，你也能夠調麼……

我笑笑，道：“這我可不知，公子本日到國子學去了，我亦未曾見到他。”

我說：“公子傷口未愈，烹茶恐太重，我便以清湯泡了些時鮮桂花，最是溫補益氣。”

我喜好做這事，因為須得離他很近。我係得很慢，想把結打得都雅些，待得完成，不期然地抬眼，正趕上他的目光。

“表公子本日感覺如何？”我問道。

傍晚的陽光斜斜照在院子裡，旖旎而溫和。

我望著他，又看看紅葉，剛纔他湊過來時的感受仍盤桓在心頭，隻覺冇出處地砰砰跳起……我想，如果讓我現在當場歸天，我應當不會有甚麼遺憾。

“府中但是有何事？”

我說：“那是天然。公子辭了官，在家亦無事，不讀書做甚？”

“它在你頭上待了好久，甚是都雅。”他說。

沈衝道：“無妨。”

仆人從花房中將昨日鬆過土的蘭花搬出來，沈衝低頭看了看，手指悄悄撫過蘭葉。

太子身後，東宮形同虛設。實在皇太孫留在太後宮中，非常合適皇後情意, 他最好一向待下去，讓世人都忘了他是天子欽定的儲君。現在龐氏失勢，皇後與臨朝無異，她想做甚麼，大家內心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