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仕任[第2頁/共7頁]
公子將朱阿媼的荷葉包翻開,拈起一塊酥餅,吃了起來。
左衛將軍桓遷,是公子的族叔,在宮變當中,亦出了大力。荀氏垮台以後,長公主本來想將他升為中護軍,但有了荀氏之鑒,龐氏對北軍非常顧忌,將中護軍、中領軍等要職緊緊掌控在手,冇法撼動。
公子又將朱阿媼方纔給的兩隻竹杯拿出來, 將黃酒的泥封拍開, 往杯中滿上。
“通直散騎侍郎?”公子想了想,道,“我出來前聽人提及過,那位子仍空懸。”說罷,他驚奇地看我,“你是說,讓我去謀此位?”
“何事?”
公子定住,半晌,我從他的發間將那根禾草取了下來。
公子皺了皺眉,卻冇有為了鬼神不鬼神科學不科學之類的事跟我計算。
天氣已經不早,公子帶著我出來閒玩了大半日,也該歸去了。
我一怔,俄然發明他和我離得有些近,居高臨下,雙眸揹著天光,深黝而專注。
“這般情勢我亦曉得,可參軍一途,唯此法最是穩妥。且光陰不等人,與其賦閒在家,不若一試。”他說。
譙郡的鄉野風景在馬車的窗外垂垂消逝,我望著郊野中的一個個草垛,想到昨日之事,不由莞爾。
“有一事,想來公子不知。”
他彷彿非常享用當下,抿下一口酒以後,在草堆上躺下,望著天空,以手枕頭。
一向以來,我對我扮男裝一向甚為自傲,感覺本身不必易容,隻消穿上男裝便可混跡男人堆裡毫無馬腳。究竟也如此,我跟著公子出門,常常可遇見彆家那些長相姣好的少年男仆,站在一處,並不高聳。隻是比來這一年來,我也感覺我身上竄改越來越大,許是越來越掩不住了。
“穿男裝你也變不成男人。”公子說。
“不過禾草, 有甚臟?”公子反問。
我忍不住道:“疇前我怎從未見公子做過這些?”
我點頭:“現在已不在。上月王緒生辰,顧燾將此賦贈給了王緒。傳聞王緒對它甚為賞識,將它掛在了書房中,經常觀賞。”
“公子不知?”我反問。
不過現在此事有了些竄改。龐氏固然也是外戚,但皇後奪權之時,乃是獲得了梁王等一眾宗室的支撐。她比荀尚更曉得宗室的短長,對宗室亦禮遇有加,故而梁王成了太子太傅。除了梁王以外,荀氏垮台後,宗室中的很多人亦占有了秘密之位。如天子的堂弟東平王,現在當上了散騎常侍,而在低一級的四個員外散騎常侍當中,高祖的侄孫樂浪郡公占了一名。
疇前,我在淮南的時候,也曾經如許躺在乾草上。身下軟綿綿的,乾草的味道甚好,令人舒心暢懷。
“似不似男人又何妨?”他不緊不慢道,“與我熟悉些的人,如逸之與子泉,那個不知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