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仕任[第3頁/共7頁]

我啼笑皆非，道：“不過感覺穿男裝更便利做事罷了。”

隻覺發間有些觸碰的感受，微微牽涉起酥麻，公子也從我的頭上取下賴禾草碎葉，一片，兩片，三片……

“上來。”公子朝我伸脫手。

“公子想做些甚麼？”

我心中不覺得然，感覺不過是那些人的錢給少了。如果公子拿個幾金去換，朱阿媼一定還會想甚麼烤魚。

他會捕魚、剖魚、烤魚, 會拿著魚去鄉婦家中換吃的, 會打動手, 還從不嫌棄禾草堆, 像個鄉邑少年一樣, 毫無顧忌地坐上去……我感覺就算我奉告了惠風, 她也不信, 且會指責我歪曲她心目中公子那高潔無匹的仙品。

“不止此事，另有朝中那些。”公子問：“你每日在府中，如何探聽得這般詳細？”

這話倒是不錯。

公子道：“自是領兵。”

“那二人！”不遠處有人大吼，“哪家來的小豎子？！那是我家要喂牲口的草堆，誰準你們亂躺！”

“通直散騎侍郎？”公子想了想，道，“我出來前聽人提及過，那位子仍空懸。”說罷，他驚奇地看我，“你是說，讓我去謀此位？”

“何止太後。”他說，“全部朝廷的局勢都該擔憂。”

馬就拴在不遠的樹下，我們二人解了韁繩跨上馬去，在那人未及追上之前逃脫，將那震天的狗吠和謾罵丟在身後。

“自是先參軍。”公子道，“左衛將軍帳下缺一司馬，我欲到差。”

“疇前你未曾來過譙郡。”公子道。

公子眉頭鎖起，沉吟。

我點頭：“左衛將軍司馬乃左衛將軍屬官，受命伶仃統兵也不過數百。若再多些，隻要往上升遷。而現在北軍為龐氏所掌，公子若要遷往匡扶社稷之位，隻怕一時遙遙無期。”

“何事？”

我哂了哂。

“霓生，與我說話。”公子忽而問。

譙郡的鄉野風景在馬車的窗外垂垂消逝，我望著郊野中的一個個草垛，想到昨日之事，不由莞爾。

“傻瓜。”他昂著頭，彷彿一隻標緻而寶貴的珍禽，隻是插了一根草標。

公子道：“我曾與族叔談及此事，他說還須考慮。此番歸去，我當再去見他。”

我說：“也不定，喜好穿男裝時便穿男裝，喜好穿女裝時便穿女裝。”

望望來路，那人明顯不會追來了。

“如此。”我點頭。

我說：“我記得分開雒陽前，曾在公子書房中看到王緒送來雅會的帖子。若未曾記錯，便鄙人月初，公子回到雒陽後不久便是。”

公子將朱阿媼的荷葉包翻開，拈起一塊酥餅，吃了起來。

竟然跟祖父相提並論，我瞅著他，不覺得意。

公子點頭：“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