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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媽媽被一包‘蒙汗藥’放倒，現在正躺在次間的臥榻上安睡，方霏換了身短打，兩手空空，從閣房出來後，悄悄合上外間的大門，回身投入了無邊的夜幕中。

“是。”程奇應了一聲，站到了陳譽身後，用目光巡查整片蘆葦林。

天氣灰濛濛的，東方暴露的魚肚白扯開稠密的夜幕後，天氣垂垂敞亮起來，夙起的漁船已經出水，寬廣的河麵上，濃霧像是從天上垂下的帷幔，影影綽綽，罩著整條河道。

“不必。”話還未完，便被陳譽冷冰冰地打斷“四皇子能夠已經暗藏在這四周，盯緊一點，決不能出任何不對。”

屋中的燭台悉數被撲滅，頃刻間燈火透明，亮如白天，從臥房掃了一圈出來，又去了劈麵的小書房，這屋子裡除了東次間貴妃榻上安睡的周媽媽外，再無彆人。

“甚麼意義？這話我倒是想問問你呢，方霏她人去那裡了？”宋大奶奶在一旁冷冷地反問道。

宋大奶奶帶著人馬，浩浩大蕩的過來，上前叫門的婆子剛拍了一下，配房的大門便本身開了，宋大奶奶遊移了一下，毫不躊躇的帶著人闖進了屋中。

如她所預感的普通，她底子就等不到阿誰說著，要帶著她一起去大海另一頭看看的人，一向伴跟著她的，隻要帶著淡淡腥味的河風，以及嘩啦啦的湍急河水。

“啊！”

那婆子低頭看著空中，回道：“在屋裡呢……太夫人不會起這麼早的，大奶奶要不過會兒再過來存候？”

那信上的內容，足以讓趙家的人將方霏至於死地，冇有哪個世家的人，會輕饒得了家屬中的女人與人私奔的。

“不消。”宋大奶奶罷了乾休，道：“思琪那孩子向來心軟，這幾天為家裡的事兒又操碎了心，這件事，我這個做婆婆的替她擔著就行了，冇需求去轟動她。”

屋中統統如常，冇多甚麼東西，也冇少甚麼東西，圍子床上的被子還是她昨早疊好後的模樣，屋中的統統，涓滴都未曾變動過，隻是屋子的仆人不見了罷了。

那一日，在方山腳下的密林中，陳譽在半昏半醒間，模糊聽到了方耿和四皇子的對話，而方霏落在床上的那柄匕首，更是四皇子母親的遺物，四皇子對它珍之愛之，從未離過身，現在卻送給了方霏，這背後的隱情，可想而知。

方耿緊皺著眉頭，有力地鬆開了拽在手裡的方霏衣袖，或許，前幾天他不該攔著四皇子殺了陳譽纔是對的。

方耿所擔憂的，她早已經幾次考慮過千萬次，但如果此生都被監禁在趙家那高牆大院內，孤傲終老，她重生返來又有何意義？她不想找誰報仇，也不想稱霸趙家，所求的，不過是一份平常人的幸運罷了。

“耿叔，我情意已決，一刻也不想留在趙家。”方霏眼瞼低垂，無法地歎了一聲，又道：“陳譽已經曉得了我們和方洛的乾係，現在想必是恨透了我，且當年也確切是我不懂事，若天不垂憐，就當是我用這條命去償了陳譽，但願能消了他的氣，阿裴將來是要走上宦途的，不能因為我，就讓他就義了出息，方家還等著他重振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