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涼似水[第2頁/共6頁]

他尚未說完，卻見皇後俄然發笑起來，隻是那笑容滿盈著近乎於苦楚的意味，便好似抽泣普通，令人惻然。笑過一陣，隻見她緩緩搖首，望著他，淡淡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個事理，太後曉得，皇上曉得，成秉筆天然也不會不懂。”

周仲瑩笑著點了點頭，因俯身對孩童溫聲道，“伯母帶你去裡頭坐會子，我們等皇上談完閒事再出來罷。”

周仲瑩步子一頓，頓時停在了當下，隻見成恩亦麵色發緊，難堪的看向她。廊下立著的內臣宮女們倒是個個麵無神采，好似未曾聞聲剛纔那帶焦急怒的聲音，未曾聽懂那話中直白的語義。

成恩垂首不語，半晌點了點頭，抬高聲音道，“都歿了。”很久抬眼隻見皇後容色暗澹，雙目隱含淚光，忙出言安穩道，“娘娘寬解，臣早前聽太後與皇上商討過，如果寧王順從旨意，皇上自會優容，如有變故，也當極力保全王妃，王妃是太後的內侄女，亦是娘娘長姐，於宗室於周氏皆該如此，不容有失。”

成恩一麵帶路，一麵笑道，“現在立了夏，眼瞅著郡王的氣色也好了很多，好似也比剛來的時候長高長胖了些。這都是托娘孃的福……”

這話才說完，一旁的琅嬛已是撇了撇嘴，她是周仲瑩自家中帶來的貼身侍女，向來是皇後宮中第一等對勁之人，因掃視世人，道，“可彆再提這話了，娘娘當日廢寢忘食的顧問郡王，惹得太後內心多不痛快，隻說自個兒的孩子尚且還冇甚麼知心，偏對旁人這麼上心，你們聽聽這話，是對我們娘娘對勁，還是對小郡王對勁？”

周仲瑩笑著搖首道，“這是甚麼話，他自有父母該貢獻，何用貢獻我？趕明兒等他大了，總歸是要回北平去的。我不過是照看他兩年罷了。”

說著已不自禁的撫摩起孩子柔滑的麵龐。宮人聽了這話也有些唏噓，感慨道，“那會子也真是險，哥兒燒得渾身發燙，偏又不會說話隻是喊著母親，母親……娘娘急得了不得，竟日守在哥兒身邊，催促著太病院的人衣不解帶服侍哥兒，總算把哥兒救了下來。今後哥兒長大了，可必然得好好孝敬娘娘才行。”

孩童也不知聽懂這話冇有，抓過櫻桃含在嘴裡，因著甜絲絲的味道，便即暴露笑眯眯的模樣。他一笑起來，隻一對彎彎的眼睛就格外討喜，那笑意彷彿烙在民氣上，好久都揮之不去。

李錫珩亦笑道，“你不曉得，他暮年餬口在冷宮裡頭，冇人束縛他，以是生就了一副非常安閒野性的脾氣。我那會兒也瞧得瞠目結舌，卻隻至心感覺這個弟弟又好相處又風趣兒。厥後又一次，他爬樹扭了腳，疼得跳不下來，我站在樹下乾焦急，四周那些廢料竟都不知如何上去救他。好輕易蹭的快下來時，他已疼得滿臉是汗，我看著難受俄然想要幫他，就蹲下身叫他跳到我背上。他躊躇了一刻，便真得跳了下來，落在了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