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人情與利益[第2頁/共3頁]

但是，大浪淘沙，滄海桑田，汗青在戰役中動亂，王朝在興滅中沉湎，昔日簪纓世家、鐘鳴鼎食的陸氏，曆經漢末三國的崛起，兩晉南北朝的昌隆，到了隋唐兩朝，卻人丁薄弱，垂垂歸於沉寂，不複往昔先祖之殘暴。

江東陸氏，崛起於漢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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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去拉扯陸正夫，使出渾身力量，卻硬是拽不動這個肥胖的白叟……

陸正夫已經走投無路，蕭瑀就是他最後的依托，死活跪在地席上不起來，大聲道：“國公爺，不幸不幸吾陸氏滿門吧！昔日蕭氏與陸氏同氣連枝，共同把持江南，吾陸氏幫手後主孝靖天子，兢兢業業死而後己，武德四年隋軍攻破安康，陸氏後輩前赴後繼捨生忘死共赴國難，莫非國公都忘了麼？現現在，老朽隻求國公爺憐憫陸氏滿門，給一條活路罷了……”

蕭瑀亦動容不已，陸正夫的一番話，好似將往昔那場破家滅國的大戰又拉到麵前，如狼似虎的隋軍渡江而至，攻破安康城門，殺人放火，猙獰刁悍！

任憑蕭瑀如何說，陸正夫隻是長跪不起，哀聲相求。

固然口口聲聲自家兒子罪有應得，可畢竟是親骨肉，又如何能夠不顧慮？陸家三世纔出了陸孝愚這麼一個讀書種子，固然官任刑部郎中，但陸家在長安卻毫無權勢可言，與朝中虔誠亦是疏離，獨一能希冀的，也就是麵前這個跟本身曾經友情莫逆的宋國公蕭瑀。

而本身呢？

萬貫家財，偶然也還是一種拖累，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也……

隻不過……

陸家早已喪失了“耕讀傳家”的傳統，讀書不可，種地更不可！過慣了鐘鳴鼎食夜夜歌樂的豪侈餬口，如何會沉得下心去辦理地盤產出？

他本是跪坐，現在稍稍挺直腰背，雙手顫抖著自懷中取出一遝地契文書，放在蕭瑀麵前，然後上身俯下去，以頭頓席，悲聲要求道：“陸某情願獻出全數產業，隻求國公爺恩德無雙，對吾陸氏施以援手，隻要保得住陸家人姓名，百口高低千餘口，為國公爺立生祠，感念國公爺活命之恩！”

陸正夫老淚又流了出來……

轉眼之間，滄海桑田……

那一年不過才十二歲，目睹蕭氏宗族被大肆搏鬥，卻隻能藏身在宮中苟延殘喘……

說是破家消災，可如何也得為族人留一條後路，起碼包管今後的用飯穿衣平常餬口吧？

而在這四大師族中，不管是以人才的數量和質量，還是以汗青感化或在朝的持續性和耐久性論，陸家都首屈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