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水月鏡花 一夢黃粱(中)[第1頁/共5頁]

老道姑嗬嗬一笑道：“這讀書人，厥後中狀元，著紅袍，貴為當朝太宰，幫手天子把握社稷神器。一言之間天理相隨，所謂神仙聖賢，哪怕在廟裡受過的香火再多，也不過是牆倒世人推罷了。萬物受命於天，不管法力如何高強，又怎能在社稷神器所主宰的百姓中逃脫呢？”

“小子不知。”聽著聽著，江醒舒暢的神采，頓時凝重起來。他在想，如果這世上真有妖怪，並且讓他給趕上了，還能不能有如這讀書人一樣的膽氣。

推開門，徑直入內，所見，頓時讓江醒再而一震——哪來的院子？清楚就是一所繁花似錦的桃穀！隻見一個白袍白髮的老嫗正盤坐在蒲團上，頭束道觀，雖帶著一股年老的氣味，但麵色如稚童般紅潤，白髮童顏很有些世外高人的風采，沙啞道：“小施主，貧尼已等待多時了。”

“甚麼！”

莫非這些神仙人物都喜好操控凡人麼？昨年遇見的那兩位神仙亦如，真是讓人著惱。下一刻，當邁進庵中，彷彿有一道鏡光在目中撩過，麵前一花，侷促過後，豁然開暢。

天幕蒼穹，金烏白雲，近在麵前，溫暖暖和，恍若觸手可及。

試著小小抿了一口，漿液入喉，江醒感受腦袋很暈。

聞言，這阿婆從未與他提起過的事情——他從外人丁中也曉得本身是阿婆拾來的，卻不明白其中詳情，忙說：“小子何德何能，師太……”

他向來冇有聞見過這麼香的酒。

“哦，”花了好大得勁兒才接管實際，妙音師太，這類神仙中人，如何就入滅了呢？江醒隻能喟歎世事無常，念及‘平靜之地不成持兵器入佛堂’，便將行囊和隨身的獵叉柴刀一應放在天井，道：“拜靈小師太，我是來學本領的。”瞥見她利誘，忙彌補道：“呃，就是修行。”

鏡花庵微開，內裡透著光。

如真似幻。

老道姑忽的平空收起酒葫蘆，揮了揮手，點頭晃腦道：“眾生花著花謝，世事濤起濤落，多少豪傑終為一抔黃土。有人得天獨厚，能儲存稍許宿世聰明，此乃生而知之，是為宿慧。小施主生來必定就不平凡，無需妄自陋劣。”

儲存宿世聰明？

“小師太……能夠……稱呼……我……施主……嗎……”

再一次聽到緣法二字，江醒摸了摸腦袋：“緣法？”

“小施主，故交在此相候，我等便不相陪了，”妙音一揮拂塵，與年青女尼施施然拜彆。江醒伸脫手，忙不迭喚了一聲，對方倒是不答，望著遠矣的背影，江醒實在摸不著腦筋，暗自嘀咕：“到底，是想要如何，我在這尼庵又哪來的勞什子故交。”

腰間的手忍不住掐了本身一下，很疼，冇有在做夢。

遠處鏡花庵的紅牆綠瓦曆曆在目。

走過牌坊，麵前又是一花，空中異象逝去，活動在頭頂的雲彩愈升愈高，登高和踱下彷彿在這條門路上被硬生生轉換，越往上走，竟然與天空相隔越遠。卻又不讓人感到衝突不適，江醒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理所當然外，另有深深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