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月鏡花 一夢黃粱(下)[第1頁/共4頁]

佛堂供著一尊慈眉善目標菩薩坐像，高高大大，充滿了過半的空間；佛堂內卻空無一人，拜靈小女尼跟在江醒前麵出去，揉了揉紅紅的鼻子，道：“姐姐施主稍等半晌，我去喚徒弟來。”言罷，便回身拜彆，當邁過門檻的時候，倒是不謹慎絆了一下，“呀”地一聲，踉蹌著差點跌倒在地。

莫非，真要栽在這兒了？

所聞所見，這鏡花庵再淺顯不過，江醒暈頭轉向，心亂如麻。

即便鼓足了勁，卻也不入人耳，全因兵刃相擊聲，差未幾完整將其給蓋過了；苦戰中兩人兔起鶻落，各種精美的劍式應接不暇，或浩浩大蕩，或輕柔盈動，或淩厲，或剛猛，或大開大闔，或墨守陳規；瞧得江醒不由得張大了嘴，都已合不攏了。雖說冇有像評書先生那樣喝出招式的名字，但也充足出色。乒乒乓乓，火花四濺，一頓足空中上便是一個足跡，一揮拳便掌風拂來，那白麪山羊鬍先前肩上被刺了一劍，倒是愈來愈力不從心。

聞言，妙清一怔，低下頭，臉上瞧不清甚麼神采，她嘴唇一開一合，慢慢道：“想必，拜靈已與小施主詳說了。削髮人不打誑語，小施主既已曉得答案，又何出此問呢？”

“嗬嗬，”瞄著，拜靈嘲笑一聲，小臉上儘是輕視。

“喂，醜八怪，你說誰老了？臉上竟然還長了長毛，醜得不忍直視了還出來招搖，真不知羞！”拜靈瞧木墩子怒不成遏的模樣，涓滴不懼，還想再罵上兩句，妙清卻搖點頭，一臉心平氣和隧道：“賊子，你窺覷吾庵靈物已久，前次吾師姐已對你部下包涵，現在卻仍不知改過。真要不撞南牆不轉頭麼？且不知你這屈屈二尺高的模型，能撞出幾寸的洞來？”

白麪山羊鬍看似波瀾不驚，眼神中卻透收回凝重，慢慢道：“想不到小小鏡花庵，死了個一流妙手，竟另有一個活得。但同為一流，也是有凹凸之分，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本日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除開她與木墩子，在場幾人聞言皆忍不住一笑，就連那白麪山羊鬍都是忍不住發笑。這雲淡風輕的話語實在唇槍舌劍，木墩子烏黑的臉都漲得通紅，氣得恨恨一頓腳，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拔出彆再腰後的彎刀，直接撲將上去。

劍刃相擊之聲，密如連珠，江醒毫不思疑，他們兩人中隻要有一個略微恍忽，便會命喪鬼域。

“哦，感謝，”小女尼撓撓光溜溜的後腦勺，轉頭笑笑，頰邊另有兩個小酒窩。

很憂?，那如何會是夢呢？

可再傷害，江醒也要學。

那白麪山羊鬍滿臉戲謔，袖子挽得老高，半截瘦如乾柴的手臂暴露來，指著妙清喝道：“少跟大爺我裝胡塗！聞聽你們這地界有一奇物，喚作生生造化蓮，能夠去偽存真，令人脫胎換骨。我派天龍護法本日到臨蜀中，正愁無物相贈，你且乖乖將造化蓮奉上，不然休怪我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