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賊不走空[第3頁/共4頁]
“答應他們戽魚,隻當是讓他們搞一次儲存熬煉。四個十來歲小套頭(蘇北方言,小男孩),這麼大工程量,你看著點,不能出事。”
虞鬆弘遠為不解。按照他的水感,十幾米長的溝段,水草富強,水質較好,水下時有水湍流湧動,這裡必定有大魚,起碼應當能戽一二十斤魚纔對。他冇放棄,第二淩晨讓舒同先將魚送歸去,一邊請小爺虞新民特地來一趟。
虞新河問虞新民,“這幾個小東西這幾天老是偷偷摸摸往南跑,不會是想打南渠的主張吧?你冇去看看?我的原則是,小玩玩、小鬨鬨能夠,我們不反對。但是,大江大河的,不能由著他們的性子來。”
最歡暢的當然是兩個家庭婦女於月月和王鳳,孩子們隔三差五弄返來的食品,幫她們擺脫了一次次無米下鍋的窘境。過年時,兩人東拚西湊,給他們四人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以資鼓勵。
“歸正他們閒不住。先叫他們乾著,等乾不動了,大師再幫手。你要現在就插手,他們還會摔臉子、不樂意呢。”虞新民笑道。
虞鬆遠既象是在問大師,更象是在詰問本身。
他先帶著兄弟們來到上遊,這裡渠麵較寬,有三四米,但水不深,不敷一米。他們費了很大勁,將兩岸河堤上的凍土挖開,用手推車開端往裡一車車推土,整整乾了兩天,纔將圍堰合壟。
虞鬆遠一驚不小,他赤著腳,第一時候衝出草棚。隻見四野一片沉寂,隻要北風呼呼吹過。南渠兩邊都是鹽堿地,一棵樹都冇有,河邊的蘆葦早已經乾枯,低矮矮的貼著河坡,一片光禿禿的,那裡另有人的身影。
“當年我爺爺奶奶、我舅爹都被日本人燒死了,我大和小爺、我媽和小嬸四小我成了孤兒,也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卻能殺死無數日本人,嚇得日本人、偽軍、漢奸一小我不敢走夜路,早晨不敢出門。我們是他們的孩子,在墳地中間睡一覺應當嚇成如許?”
虞鬆遠帶著他們的兄弟們,玩得最過甚的一次,是小學四年級的暑假時。進入蠟月,天寒地凍,村人都躲在掛著吊搭(蘇北方言,一種掛在屋門上擋北風的厚草簾)的屋內,圍著火盆談天、納鞋底、補綴衣服、打牌。
那天早晨,舒同點起篝火,四人剛洗了腳到草棚裡坐下,籌辦就著篝火燒山芋吃當晚餐。四人幾近同時瞥見,草棚外三四米處,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戴藍色的中山裝,戴著一頂藍帽子,正麵無神采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