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誌不在此 賀舵主夜度清寒[第2頁/共4頁]

竇紅蓮聽了，恍然道：“是了，昨日在宮中，你給小寺人演示如何將白鵝打昏，師尊也曾讚歎過禪宗當頭棒喝的手腕。但是我此前從未傳聞過禪宗，更冇見過除你以外第二個禪宗門人。說說看，何謂禪？你入門時又接受了些甚麼？”

竇紅蓮很有些啼笑皆非：“你用刀跟世人講事理，就不是弱肉強食了？”

至於昔日各種，於劉屠狗而言還是曆曆在目，卻犯不著與竇紅蓮細說。

劉屠狗心頭微動，抬手指了指大殿，笑道：“冇頂之災？雖說這紫陽觀先前是靈山的一處下院，現在被我南衙占有，且殿中供奉著的祖師神像被我命人毀了去，算是跟靈山結下了梁子……”

竇紅蓮似是對此早有預感，抬手打斷道：“我天然曉得。你不吝獲咎汝南王，也要殺羊泉子為部下報仇，霸道放肆的性子連同護犢子的名聲已然傳開了。若非如此，我早就直接去找任西疇了，哪兒用得著等你點頭。”

竇紅蓮答道：“魔門北宗最後一個嫡脈傳人在你麾下，我要他的傳承。”

竇紅蓮不屑道：“弱肉強食罷了，這世道向來如此，即便是神通論道，又何嘗能夠免俗了？”

“昨日那天人一劍，視天下生靈如無物，禁軍大營數十宗師、無數年攢下的煞氣軍威擋不住，破境出神通的謝山客擋不住，伽藍寺大宗師的白蓮擋不住，恐怕鎮獄侯一樣擋不住，若非穀神殿中人脫手，那座光輝巍峨的天子禁城隻怕已成了斷壁殘垣，且不知有多少如趕鵝小寺人那樣的無辜之人枉死。我天然也擋不住，力不敷以自救，更不敷以救人，一樣深覺得恥。”

劉屠狗想也不想，立即點頭道：“不可！他是我麾下的兄弟，毫不準彆人逼迫。”

他當即避而不答，話鋒一轉道：“天人一劍，本日的劉屠狗天然不配，可將來就不好說了。”

“重修北宗？”

三言兩語定下章程，兩人相對抱拳，各自行了一禮。

在劉二爺看來，當日斷頭舍財，雖與他入山求道的本心暗合，可若非老狐狸以力相迫，即便他再有慧根，怕也是不肯的。

他慎重問道：“你要甚麼？”

劉屠狗眸光一閃，這位竇少主一大早登門，費瞭如此多的唇舌來示好，此時彷彿終究要圖窮匕見了。

劉屠狗擺擺手，不附和隧道：“人生活著，總該講點事理。如有人不肯意講，僅憑誰強誰弱來辨彆高低，那就是此人錯了，如果世人皆不肯講，那就是這世道錯了。能以德服人當然好，如果不能……說不得二爺我也隻好入鄉順俗，用手中刀跟世人好好論一論這番事理了。”

何謂禪，雖有老狐狸心印相傳，倒是以功法為主，時至本日劉屠狗還是不甚瞭然，隻好含混其辭道：“其中奧妙，一時也說不儘，你隻需曉得，當頭棒喝是禪，在宮中時你說我心中本無一物，吃飽了撐的自尋煩惱，那也是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