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奏對(上)[第2頁/共3頁]
他聞言輕聲答道:“如陛下所知,臣入朝前是黑蓮一脈現在佛長官前護法,卻不是將來佛主的護法,並不曉得循環之事。”
鬚髮皆白、疲態儘顯的大周天子斜倚在軟榻上,輕聲吟了兩句前人詩句,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語聲才一落下,便有一人排闥而入,悄無聲氣地行至榻前,雙膝跪隧道:“奴婢在!”
所飲之酒天然是上等的羅浮春,所作之歌則大多是感慨韶華易逝的哀婉之作。特彆是客居京師的南邊讀書人,麵對此情此景,總免不了思親懷鄉之情充盈肺腑,跟著酒入愁腸,多數就化作相思之淚了。
春季晨光映照之下,禁城還是巍峨絢麗,卻反對不了寒意的滋長。
天子止住咳嗽,感喟一聲:“吳卿,這世被騙真有佛門所說的循環嗎?”
天子非常有些對勁,點頭道:“在詩賦一道上,晏大學士絕少服人,朕卻稱得上他的一字之師。”
他又笑了一陣,氣色竟也好上很多,這才收起笑容,有些陰沉隧道:“方纔說到老臣致仕,賀霆威固然老邁昏聵,但依朕的本意,隻是想把板子高高舉起再悄悄放下,並不想真的殺他。”
“霞散眾山迥,天高數雁鳴。”
天子將話說到明處,吳礙不管心中如何作想,都不得不起家行了一禮:“謝陛下!”
見吳礙張嘴欲言,天子抬起手,打斷道:“吳卿無需多言,白蓮北宗尚無尺寸之功於姬室,你方纔所言正合朕意。”
因著這個原因,“羅浮雁鳴”得以列入“中州十大觀”,成為聞名天下的名勝。
“朕一時不察,出了個大醜,麵子上過不去,就強詞奪理,說久居京師之人都清楚,羅浮山的雁鳴自入秋開端,一向持續到暮秋,且越是鄰近寒冬,還未出發南飛的大雁就越少,雁鳴聲就更加哀切動聽。如果見到一隻老邁無依的孤雁,就更加惹人唏噓感慨,乃至於每到暮秋,總有幾個宦海沉浮了一輩子的老臣以‘老雁孤飛、哀鳴南向’為由,情詞誠心腸上表乞骸骨,恐怕走晚了一步就會客死他鄉,不能落葉歸根。孟夫子這一個‘數’字當真妙到顛毫,道儘了此中滋味。”
“陛下?”
觸及宗室乃至奪嫡之事,吳礙天然不能置喙,點頭報命以後便轉移話題道:“提及謝山客,他已經接下神主符詔,正式受封天獄山主,詔獄的天牢天然不能再放在天獄山上。臣請旨在大甘露寺附近擇地重修,一來是藉助法十二的白蓮北宗彈壓冤孽之氣,二來法十二佛法高深,或可重新生的怨鬼身上一窺循環之秘。”
“嗈嗈兮寒雁鳴雲,凜冽兮霜風襲戶。”
吳礙沉默不語,佛門鼓起太晚,很多事情都是無可何如。
“朕越說越覺理直氣壯,乾脆指著晏浮生的鼻子詰責他,你晏浮生正當年少、自大才高,又如何能體味那些老臣們點數大雁、愈數愈悲的表情?哈哈,晏大學士當時目瞪口呆的模樣,朕到本日都影象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