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虎頭軍機強項令（下）賀舵主夜度清寒[第2頁/共4頁]

曹憲之悄悄記下此事，向俞達拱拱手，算是承情。

“你說呢？”

曹憲之聞言大怒：“我曹虎頭怕過誰來，慕容盛若敢對付我，我就敢奏請陛下，把慕容氏剩下的那點兒封地也贖買了，讓那老匹夫睡大街去！”

“本日老夫厚顏登門，你曹虎頭內心不定如何罵我呢。是不是覺著我這個故鄉夥太不見機，給你添費事了，並且遠比外頭那些人費事很多？”

“至於哥舒東煌，他若不疆場建功，這輩子也就到頂了，真要建了功，哥舒麟台當年造下的孽，怕是要持續禍及子孫了。”

他沉默半晌，又看了看俞達的神采，心中已是瞭然，慘淡道：“俞侯，這是陛下的意義？”

曹憲之悚但是驚：“清河曹氏如此膽小妄為，竟摻雜進奪嫡中去了？

俞達倒是搖了點頭：“不見得吧，虎頭啊，你那些親族後輩但是不大循分啊，想規複祖上榮光不要緊，但不要忘了，現在的清河，乃是一名嫡脈王爺的封地，特彆這位王爺，曾經另有奪嫡之望，卻生生地出了不測，陛下的肝火可想而知。”

曹憲之緩緩起家，麵向禁城方向，神情莊嚴，行大禮參拜。

聽到此處，曹憲之頭頂已然見汗，怔然很久，才道：“聖明無過陛下，朔方曹氏，確是清河曹氏分支。臣代曹氏，謝陛下隆恩！”

曹虎頭立即點頭，共同俞達這個老不修埋汰一下慕容家主也就罷了，卻千萬不能跟戚鼎扯上乾係，趕緊拋清道：“當年若不是因為戚帥這一句考語，我曹憲之也不至於窩在北方四鎮那等鳥不拉屎的處所不得升遷，一個小小的封號校尉，竟然在四鎮之間兜兜轉轉，一待就是一甲子，連壓在頭上的封號將軍都熬死了好幾位。”

“再說了，你曹虎頭若冇有那些年冷板凳上的曆練，真能坐得穩平狄雄師機的位子，還一坐就是幾十年？又如何能有開府建牙、主持平戎大計的這一天？依我看，陛下硬是打磨了你小二百年，一來是盼你勤能補拙，日積月累攢下充足的聲望和本領，終究成此不世之功，二來就是不但願你重蹈戚鼎的覆轍，壞了君臣之義。你若不能體味天子的這番苦心，還是趁早回家保養天年、求個善終吧！”

“你再瞧瞧哥舒東煌，一個軍部名冊裡都尋不著的雜牌子校尉，一日之間先加都統銜，參讚平戎事，跟著在天子麵前露了個大臉，再加侍郎銜，平步青雲任了掌司使。他纔多大？老子我爬到這一步，可足足用了將近一百六十年！”

更彆提本來樞密院總理騰、甘、涼、並四州平戎事的雄師機賀霆威竟是無聲無息地垮台了，他門下一大幫子親朋故舊、徒子徒孫早已惶惑不成整天，一些個心誌不堅的、趨炎附勢的，也上趕著登門，盼著能儘早低頭服軟乃至改換門庭，好免除這一場潑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