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相濡以沫[第3頁/共4頁]

李重進沉默地將大氅遞過來，屠春彷彿冇有瞥見他陰霾的神采，她挽住少年的胳膊，和順地將頭靠在他肩上，趁便將遮風的大氅分給對方一半。

這是一艘漁船，船艙狹小腥臭，不過對於渾身濕透的屠春等人來講，無異於暖和的天國。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突如其來的吻打斷了，李重進將她壓到洞窟的壁上，俯身吻上去，他吻得謹慎翼翼的，每一點侵入都像是忐忑的摸索，直到對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腳更加纏綿熱切地迴應過來……

積儲了全部夏季的雨水從空中傾瀉下來，天與地之間掛上了澎湃的水幕，但是灌木叢中乾癟的倒刺與枝乾，並冇有因為充分的雨水變得柔嫩，屠春屈身在灌木間潛行，□□在外的肌膚被刮出密密麻麻的血口兒，傷口來不及流血，便被暴雨沖刷得發白。但奇特的是，她這個時候不感覺冷了，一股暈眩的熱氣包裹著她，差遣她本能地向前邁步。

李重進想起屠午臨走時烏青的臉，當即搖了點頭，他歎了口氣，心想去吳郡就去吳郡，先出去避避風頭，歸正南下水運便當，間隔帝都也不過是月餘的水程。

洞窟的陣勢偏低，未幾時，灌出去的水已經淹冇了屠春的腳腕，她半曲著身子，背靠在潮濕的岩石上。從她的角度，能夠瞥見少年陰晴不定的側臉，他本來就瘦，似是春日裡的清雪，纖薄如新柳，彷彿連一縷陽光的重量都經不住。

“你不怕我拖累你們”，景王妃狠惡地咳嗽了幾聲，輕笑道，“你這模樣，走不快的。”

“夫君，你餓不餓？”她小聲地問他，語氣甜美又安恬，在他還是李野生尊處優的二公子時，她就是如許同他說話的，現在他一無統統了，她仍然笑吟吟的，自顧自地說下去，“等雨停了，林子裡冇準會有蘑菇，如果能抓隻野雞就好了……”

策馬而去的人永不轉頭，前約舊物不見天日地安葬，本來心心念念等候相逢的人，從始至終，隻要她一個。

她當了將近二十年的王妃，讓景王對她多年謙讓恭敬，叫那些豪氣又聰明的少年圍著她湊趣奉迎，權力真是個誘人的好東西，她從不悔怨平生為它馳驅勞累，隻是瞥見了彆人的相偎相依，俄然間感遭到了近乎荒誕的孤單。

“我小的時候，哥哥常常領我去抓野兔啊野雞的，夫君……”

她聞聲身後時斷時續的咳嗽聲，屠春回過甚，發明衛瑛捂住心口，眉頭蹙起，彷彿正在接受某種難言的痛苦。屠春伸脫手，攙扶住了將近走不動的女人，她身材嬌小，手卻出奇地有力量，幾近是拖著衛瑛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