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頁/共3頁]

陸無涯躍上馬車，頭上戴帶著頂鬥笠，將劍收進布衣卡在腰間衣帶處，又抓了些灰土抹在衣服和臉上，道：“去前麵等我。”

高個官兵掂了掂銅錢，咧嘴笑道：“這還差未幾，知錯能改，走吧走吧。”

陸無涯正欲邁步，卻聽身後挑嗓訓道：“那點兒銅錢無能甚麼？知不曉得抓住李客能升幾級的官兒？你們這群蠢驢是算不清還如何的！”

“你感覺他可否醫好秋梨的內傷？”陸無涯道。

陸無涯取出一吊銅錢塞進他手裡，生硬一笑，道：“官爺息怒，小人叔父病重，一時心急忘了端方，請莫見怪。”

陸無涯起家欲走，似是主張已定。

“自翼州來，奔許州去。”陸無涯道。

“巧了，我也是這麼說的。”苦木道，“但師父卻感覺他從未殺過牧畜飛禽都能夠行醫，你年紀輕簡便已殺人無數，也必然能夠。歸正我是不太瞭解，甚麼時候殺人都成行醫的標準了？厥後師父又說：‘砒石劇毒，能治血證；全蠍極惡，可藥百病。’你本身悟悟吧。”

“不遠處有十多名官兵攔路查人，還設了柵欄，看架式是在找甚麼要犯。”計不靈道。

趙野身著山文鐵甲，背披褐風，腰間配著一把橫刀，手中抱著鐵盔，暴露一副細眉薄唇。他落拓地邁著步子，神采在見到陸無涯的刹時生硬，旋即腮骨一緊，搭在刀柄上的手也握了起來。

是趙野！陸無涯如何會忘了這聲音？他揣進布衣裡的手已經握住了劍，卻並未脫手，本就護著一個被全江湖賞格的夏飲晴，再殺官兵明顯不太明智。幸虧忍耐是他最諳練的招式。

見狀，四周官兵也十足圍上前來。

陸無涯明顯是不測的，旋即淡淡一笑，道：“是嫌我殺的人不敷多麼？”

馬車俄然愣住。

這《金鐘罩》乃是少林寺上等武功，需自幼修煉《少陽功》和數套外功作為根本，豈是“趁便”就能教的？陸無涯搖了點頭，表示不信。

半日下來，雀聲不竭，並非是那種嘰嘰喳喳的亂叫，有曲有調，委宛動聽，令人氣度鎮靜。越向西行，就見到越多方纔逃離關中的哀鴻，骨瘦如柴，奄奄一息。自四月初始，關中一帶蝗旱成災，饑荒嚴峻，雖有朝廷撥糧，仍難澤至萬民，餓死之人千百難計。

陸無涯眉頭微皺，立在原地思考半晌，向著空中眨了眨眼，道：“替秋梨療傷以後我會去長安，與煉壽堂相隔不遠，你如有難可設法聯絡。”

“如何了？”夏飲晴探出頭來。

如此一看，衣能蔽體的陸無涯實在有些崇高了。

苦木稍稍愣住，道：“好，好，你快進屋歇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