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楊柳拂麵[第2頁/共4頁]

寧先生讚了一聲：“好眼力。”又歎，“昭夜這類好東西，戒起來太傷元氣，我一把老骨頭，也就隨他去了。”

此人在十數年驚濤駭浪裡走來，舉步維艱，卻終究一步一步攀至顛峰，也隻要現在，他才氣有這份安閒與豁達。

薛寅問：“你是為了白夜來的？”

莫逆道：“師父已然仙去，至於我嘛……本就離經叛道，何必拘泥這些？”

他這話說得乾脆利落，就是實在讓人難辨真假，莫逆打量他半晌，“好，那麼第二個題目……”他俄然一笑，“師叔恐怕時無多，師叔毒術通神世所罕見，目睹著獨一的弟子也冇了，一身本領就此失傳未免可惜，不知我是否能從師叔這兒偷點師，學兩手？”

柳從之淺笑，眼神很溫和：“我隻願有朝一日，無需戰事便能保我國土，護我百姓。”他悄悄歎一口氣，“我為一己之私，將天下捲入烽火，終得本日安寧，隻願這一次能悠長承平。”

兩人走上一座石橋，柳從之於橋上立足，低頭看橋下小河道水。河邊栽有柳樹，嫩綠的新柳隨風飄零，幾個孩童在河岸邊打鬨，笑笑鬨鬨好不熱烈。吹麵不寒楊柳風，初春的宣京一派溫暖安寧之景，較之夏季凜冽，實在有萬象更新之感。

薛寅冷靜點頭。

行刑結束，看熱烈的人散去，剛纔熱烈萬分的街道上空蕩蕩一片。寧先生不見蹤跡，方亭蜷在屋簷的暗影下，本日春光恰好，卻照不到他身上。

堆棧很快到了，薛寅把他放下，低聲道：“去吧。”

麵前的小傢夥衣衫襤褸渾身狼狽，乍一看彷彿和他在大雪天撿到的阿誰小叫花並無二致，隻除了更加沉默……沉默得帶了一分愁悶，靜如死水。

柳從之麵上笑意更深，道：“那就是你收養的孩子？”

寧先生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你覺得我會說？”

方亭睫毛微顫，還是蜷著，不吭聲。

他要歸去月國，然後好好學東西，很快長大。隻要長大了，就冇人能欺負他了，幸虧現在也不需求捱餓受凍，寧先生固然對他不好，但應當也不會要彆性命……方亭呆呆地看著薛寅，腦筋裡亂糟糟的，一個一個動機轉過來又轉疇昔，他俄然低低驚呼了一聲……

“嗯。”

這老者十年前已不年青,現在倒還是精力矍鑠,可見禍害遺千年——不對，莫逆眯起眼，細心盯著白叟衰老麵龐裡隱現的一份灰敗蕉萃，玩味地挑起眉,看來到底天道好循環，這老禍害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薛寅目送小孩拜彆的背影，久久冇有說話，怠倦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柳從之轉頭看他，俄然低低一笑，“提及來，我接到了一個風趣的動靜，比阿誰孩子呈現在宣京還要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