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千古一跪[第1頁/共5頁]

柳從之是遊子歸鄉，他又何嘗不是？袁承海生在宣京，長在宣京，袁氏一門書香家世，兩代大儒，名譽極高，但是孝子背叛，乃至全族流浪失所，清譽毀於一旦。

袁承海在他附近，見狀皺眉道：“以霍方的脾氣，毫不會做出此等佛門大開之事。是有詐？”

袁承海謹慎道：“恐是請君入甕之計。”

顧均念及先父，心頭不知是何種滋味，顫聲道：“我不成器，愧對父親。可你……”他頓了頓，寒聲道：“你又有何顏麵談我父親？父親若知你作為，隻怕地府之下，亦不得安寧。”

他說到“海晏河清，天下承平”，聲音俄然放得很沉，而後長眉輕挑，一雙通俗黑瞳核閱顧均，目光沉沉：“不知顧小公子，是否情願得見這一日？”

一旦勝利，改朝換代，青史留名。

帳中燭火透明，火光搖擺，映在他臉上。柳從之樣貌可謂是頂頂姣美，皮膚極其白淨，兩道長眉斜飛入鬢，一雙狹長鳳眼微微上挑，黑眸亮如寒星，五官俊美不假，但眉眼可謂濃墨重彩，傲視間帶出一份淩厲，生生地將邊幅中那份模糊的陰柔清秀給壓了下去。氣質端然，凝沉如玉。

而一起走到現在，勝利幾近已是十拿九穩的了。

“不錯。”柳從之點頭，風雅必定，而後氣定神閒地淺笑，“遲早都是要去的，既然人家請了，豈不恰好？”

柳軍練習有素，行軍極快，井然有序，至十月二十三淩晨，已入宣京近郊。

思路才轉到這裡，他俄然一怔，半晌後伸出了手。

這時步隊一列，好麼，骨瘦如柴者有之，麵有菜色者有之，衣衫襤褸者有之，乃至另有五六十歲的老邁爺、十來歲的小孩擱內裡充門麵，薛寅的目光在那一張張臉上掃疇昔，不由苦笑，如許的步隊去兵戈，不是笑話麼？

柳從之主張已定，其他人無有不從之理，雄師魚貫向前，直逼宣都城門。柳從之身披盔甲，腰負長劍，胯下坐騎神駿，身為主帥，倒是一馬搶先，渾然不懼。

顧均醒來時，瞥見的便是這幅景象。

袁承海俄然想起柳從之傳往宣京的手劄，內裡有一句話是：遊子歸鄉。

他身上儒雅氣味向來極重，模樣俊美，平素談笑風生，像個文士多些――他本就是文士、名相，此時做武將打扮，嘴角仍然含笑，周身不見涓滴凶戾，隻顯得豪氣勃勃，氣度安閒。

“聽過。”顧均皺眉，當然聽過，君依於國，國依於民，民生本就是重中之重。

柳從之看完手中手劄，轉頭看他一眼，笑道：“小顧公子，你傷得不輕，得好好涵養纔是。”

初度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以一人之力改寫時勢的人物，薛寅心中的第一個動機是：早曉得姓柳的膽量那麼大一一小我跑那麼前，他直接在城門後安排弓箭手不就行了麼？令媛難買早曉得啊！柳從之不是傳聞是個行軍非常謹慎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