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1頁/共3頁]

他這麼清平淡淡的一句話，海日卻俄然一頓，一滴淚珠自眼角滾落。這女子哭得無聲無息，眨了眨淚眼，神情還是淡淡的，聲音安靜，“那殿下是想我嫁？”

是路邊一名描述落魄的乞丐，以筷子敲碗打節拍，口中唸唸有詞地唱：“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落花成心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諸可還者，天然非汝。不汝還者，非汝而誰？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柳從之轉頭，“此話何解？”

他賞識地打量了那嫁衣半晌，笑道：“單這一件嫁衣，隻怕就是令媛難求，越之不吝如此手筆，對你用心當真是極重。”

柳從之順手扔下一點碎銀，笑道：“我聽此曲很有禪意，教人耳目一新。”

他是活得最對勁的那種人，也是活得最累的那種人。

柳從之徐行分開，俄然聽到了歌聲。

屋內陳列極簡，除了一方琴案外，就是一張方桌及兩把木椅，柳從之打量一圈，視野凝在方桌之上，桌上擺著兩樣東西，一個金絲繡鴛鴦香囊，以及一匹紅綢……不，不是紅綢，他微微一勾唇角，這是一件嫁衣。

她俄然改稱殿下，柳從之微微一歎，“你這些年來居住青樓，暗中助我很多，現在諸事抵定，想去想留，都隨你的意，我毫不會虐待你。越之一番情意，你應也好，不該也好，都看你本身，隻願你想明白，不要虐待本身。”

一件做工精彩繁複，用料極佳，光彩極豔，美得讓人屏息的嫁衣。

“自是有的。”過了一會兒，他答道，聲音很柔，目光也很柔，“我慕他，敬他。”

天氣已暗，樓中四周點著燈，飄忽燭影裡，一女子端坐屋內，身前一張琴案，案上一架古琴，纖指扣於琴絃上，略微撥弄。

他安然風雅，海日神采卻更加古怪，低聲發問：“那敢問殿下，這平生可曾有過真正敬愛之人？哪怕那是個男人？”

乞丐隨口對付道：“隨便唱唱罷了，感謝這位爺打賞。”他將銀子收好，躺回地上睡覺。

她這話說得不太客氣，柳從之卻欣然點頭，“合法如此，宣京高低，敬慕你之人浩繁，柳從之負心薄情，配不上你。”

柳從之溫馨地看著她，歉然點頭：“我雖於你有恩，當年卻也不該聽任你如此，但是柳從之當年除了野心抱負，心頭再也容不下他物，這麼些年，實在是委曲了你。”

楚楚閣後院，有一處木樓，木樓隻得二層，修得精美高雅，乃是來往楚楚閣的風騷客們羨慕之地點。一棟樓當然冇甚麼大不了的，但是樓內有才子，分量自是大大的不一樣。

“那那小我呢？”過了一會兒，她問道。

海日微微一歎，“陛下。”

海日低笑：“若無殿下，海日現在不過一具枯骨。海日少年流落異國，飽受戰亂擾亂，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得見目前天下安定，實在是三生有幸。隻是……”她直視柳從之，“海日平生隻傾慕過兩人，殿下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