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狼後虎[第1頁/共3頁]
“顧均隻得一萬人。”薛寅扔動手裡棋子,趴在桌上,眼神昏黃而倦怠,顯是酒勁上來了,聲音也降落恍惚,“他冇上過陣,就算天賦再高,也毫不是柳從之敵手。何況,京中守軍,差柳軍太多了。”
天狼兀自淡定地夾菜吃,問道:“情勢如此,陛下有何籌算?”
幾曾傳聞做天子是要夭壽的?天狼斜瞥他一眼,懶懶對付道:“好好……隻要您彆治我個大不敬之罪就成。”
薛寅驚奇看他一眼,“隨你,不過可彆悔怨。記得去叮嚀就成。”
“彆叫我陛下,夭壽。”薛寅打個嗬欠。
“喲,陛下返來了。”天狼轉過甚,也不見禮,意態落拓地給他打個號召,隻見這廝左手端著酒杯,右手卻拿著一枚棋子,倒是在桌子右邊布了一張小案,擺了一張棋盤,下棋喝酒兩不誤。
“水路麼?打宣平,走水路確切是好體例,出其不料攻其無備。”天狼乾脆也執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上,“不過事前做好防備卻也不難,這隻能是奇兵。”他補上了一枚白子,薛寅之前放下的黑子立即被白子包抄,吞吃。
當天子,可以是份閒差,可以是份美差,但也可以是份苦差――純粹因人而異。
但是不管是賢明還是昏庸,做天子還是不一樣的――君不見古往今來多少報酬個皇位拚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兄弟倪牆父子反目?天子是天子,萬乘之尊,天下之主,富有四海,坐享財產滔天,無邊權勢,這又是多少人畢生胡想?甭管多少皇家後輩死前長歎一聲來世不入帝王家,這世上想托生在帝王家的人,必定比不想的人多。
剛敲定顧均出征,就是一大堆相乾的瑣事安排,軍隊抽調、何時解纜,糧餉物質等等。接著這個有本奏,說宣京防務急需整改,我們該當如何如何如何。阿誰另有本奏,說宣京糧食已未幾,流民忍饑捱餓,民氣已不穩。這廂還冇消停,那邊就建議說再往北撤,免得被柳從之一鍋端。這裡話音未落,那邊就開端哭窮,說冇錢冇糧去哪兒呢?薛寅隻得又添一句:哦,華公公那兒另有錢。
天狼點頭,舒暢地飲儘杯中殘酒,歎道:“宣京這麼好的處所,美酒美人美食,人間至樂之地不過如此,如何捨得走?”
說罷,諦視麵前棋盤,施施然又佈下一子。天狼一人執吵嘴兩色,相互博弈,倒是玩得不亦樂乎。薛寅打了個酒嗝,順手抓了幾顆花生扔嘴裡,也湊疇昔看天狼身側的棋盤,隻見黑子勢如破竹,守勢鋒利兼且穩紮穩打,已成合圍之勢,白子被逼入犄角,權勢極弱,已入絕境。
且說薛寅穿戴一身龍袍,神采慘白神采沉鬱,跟個明黃色的幽靈似的飄回了本身的寢宮,小寺人路平見著他嚇了一跳,噤若寒蟬地站直身子,一句話不敢說。薛寅理也不睬他,獨自飄進屋內,就見天狼一人獨坐,身前桌上擺著兩葷兩素四道小菜,再加上一壺酒,正有滋有味地小酌,一刹時悲從中來,怒從心起,咬牙道:“你可真是安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