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省親[第3頁/共4頁]

霍祁淡睇著她，一身青白的曲裾，和他前兩次見她時一樣的平淡氣勢，若不細心去看，衣上的水綠繡紋幾不成尋。擰旋而出的髮髻倒是比上回倉猝想避越遼王時綰得精美了很多，但髮飾還是簡簡樸單，除卻幾隻用以箍住髮髻的雪花銀釵，能尋得的獨一色彩便是那支紅珊瑚步搖了。

六月廿九。

這提及來也冇甚麼希奇，嬪妃探親多會提早兩三日回宮以表忠心。可這事擱在席蘭薇身上卻有些奇特，霍祁曉得她一來不想爭寵、二來更是幾近舍了命才得了這探親的機遇……她拿這個表忠心？

就隨後宮群情吧，也就是一時的事，待她探親返來，她們天然很快又會曉得，她仍舊是不得寵的。

霍祁心中嘲笑著，問得倒是安靜：“你就穿成這般去為你父親慶生麼？”

想答話又說不出聲，餘光瞥見有宮娥持著筆墨走來，直起家子，執筆沾了墨，在宮娥奉上的以檀木托盤墊著紙上寫了下去：“昨日父親生辰，循禮盛裝。本日生辰已過，從簡為好。”

是以自是要“奉旨”好好養傷，但傷得冇有那樣重，一時也也就冇捨得用這藥，著人收了不提。

袁敘一怔，頜首應了句：“是，已離宮了。”

提了祺玉宮，袁敘目下頭一個想到的自是雲宜閣的席蘭薇――上一句問的也是她麼，剛歸去探親。

直接導致了本日早朝時大半官員頭一件事是因未著官服而賠罪……

也算是在料想當中，後宮爭寵冇甚麼手腕值對勁外。卻又彷彿有點說不出的失落，感受像是有東西悶在心上了一樣，讓他感覺有些不適。

蘭薇頜了頜首，施禮辭職。那話裡諷刺得明白，她清楚天子內心是如何想的，他如此看她全然不值得驚奇。下拜時覺出本身有一抹淡笑浮上唇畔，也不知是欣然多些還是無法多些。

霍祁想著笑聲蔑然，前些日子那一出為了儘孝求見的好戲，公然還是裝的。

蘭薇猶跪伏在地，聽他這麼問不由一怔。雖是看不見他的神采、從口氣中也聽不出甚麼，但未讓起家便如此問話，不快之意是很較著的了。

席蘭薇入殿時，宮人們正在布膳。發覺到天子投過來的目光時足下悄悄一滯，複又提步行上前去，若常下拜。

“陛下。”袁敘躬身服從，卻見天子沉吟了很久，考慮著道，“這祺玉宮……”

兩次承認引得天子嘲笑出聲，凝睇她的目光中添了森意，一字一頓地問她：“那你又為甚麼提早返來？”

“嗯……”霍祁點頭應了，恍神間麵前閃現了席蘭薇的那一臉欣喜。那是直入眼底的欣喜之色，真逼真切地在他麵前，可那天她又較著一舉一動間皆是謹慎。

一時候竟然表情十清楚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