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珠鏈[第2頁/共4頁]

次日淩晨醒來，青羽坐在榻邊，腳邊的爐火仍旺著，屋子裡暖意融融。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到底是何人知心腸燒了這麼一爐？

“小羽毛，這幾天又搗鼓甚麼？我的酒呢？”無城在她身邊坐下，看到麵前的火盆，再看看愁眉苦臉的她，神情倒是端肅了些。

“掃地可冇你設想的輕易，也是一項修行。既然主事讓你抄經，還是先做好麵前之事。”一念溫言道，“除了抄經，倒是能夠跟著眾師兄開靜止靜。“

她低頭看向腕間，一串紅色的珠子不鬆不緊地繞著，看不出甚麼質地，冰冷剔透。

青羽兩眼放光，“就是晨鐘暮鼓麼？”

“它倆非常通人道，每次來這裡都會看到它們。靈獸是必定的，仁獸如何說？”她轉頭瞧他。

長亭徐行上前，“這幾日過得可好？看著倒是清減了。”

廟門外雲深境寂，巨鬆黛色參天，蔽日張空。長亭立在樹下，背影超脫苗條，卻有清楚的寥寂之色，彷彿站在那邊已經天長水遠幾番春秋。

她眉頭垂垂伸展，恭敬地又是一禮。

束在腦後的長髮，陽光下烏黑閃爍，與她一樣墨色的眼眸普通，有著令民氣動的旖旎。

她換上墨色海青，將長髮束在腦後，取了心經就往抄經堂去。藏經樓旁一棵銀杏，比本身院裡那棵高大了很多，約莫是昨日一夜急風驟雨，樹葉落了一地，將那空中鋪得密密實實，俯仰之間一番碧幽之色。

“以往聽禪院鐘聲，此起彼伏，彷彿不但單是鐘樓傳來。”她目光遠瞭望著鐘樓飛揚的一角。

正愣神，一名和尚走到近前，雙手合什，“長亭山主已在門外等待。”青羽這才緩過神來，起家回禮，快步出了廟門。

路上遇見幾位掃地的和尚，皆著茶褐色僧袍，將落葉歸在一處。簡樸的行動，專注而虔誠。青羽立足細觀，耳邊聞聽沙沙之聲，內心俄然感覺安靜繼而有大歡樂，卻說不出喜從何來，不覺怔怔。

“挺好的。”青羽仰起臉望著他，暴露調皮的笑容，“禪院的齋飯好吃的很，捨不得走呢！”

他發笑，“千年為蒼鹿，又五百年為白鹿，再五百年為玄鹿。上古至今的仁獸，這名字倒是新奇的很。”

“本來竟有這很多儀規……”青羽咋舌，恍忽不再言語，彷彿墮入窘境當中。

約莫一炷香的時候，車馬行緩，挑簾看看窗外，禪院明黃色的外牆在火線的林子裡已是若隱若現。青羽自小愛好這裡，常常表情鬱鬱之時，便一小我尋到此處。在禪院裡隨便逛逛，或是坐在經堂外支著腦袋聽聽晚課，心中就鎮靜開暢。不覺廟門已在麵前，伸手排闥而入。

青羽恍然，轉頭見那兩隻鹿竟是慢悠悠走到近前，盤桓在他們身側不肯拜彆。她大奇：“糯米糖糕從不與我這般靠近，本日是如何了？”卻又感覺非常雀躍，謹慎翼翼伸手欲撫上糯米的背脊。糯米很輕巧地躲開，繞到長亭身後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