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鸞[第2頁/共4頁]

丹薄媚從微塵宮主纖細的不忍神采中模糊覺出不對，但當她踏出禁地，一起來到冰夫人的臥房時，卻見初夏枇杷一樹金，樹影婆娑，冰夫人躺在美人榻上，姿勢慵懶地朝她笑。

丹薄媚不捨地取出花袋遞疇昔，他盯了一會兒她的手，擔憂有詐，遲遲不肯接。她揚眉一笑，無法道：“我遞給你，你不接。現在冇了這個機遇，你去跟雪狼搶吧。”

聽琴的九朵花苞頃刻全被折斷，並敏捷枯萎成青梅大小的一顆，被她放入錦囊中，順手係在腰上。

她點頭感慨：“世風日下，看來好人真是未幾了。”

“本日已整整十年，你能夠自在出入仙宮了。不過先去見見蓁姬，她……已等你好久。”

微塵宮主麵帶淺笑諦視二人，心底卻有隱憂。冰夫人起死複生不假，夢魘可稱塵寰神物。但是若無後續，隻兩年仍會下肢生硬，逐步是腰部，上身，直到五年後朝氣斷絕。當時也瞞不住了，想必她曉得本相會更痛苦……大夢初醒，一無統統。

這是個奇特的天下，千紅萬豔競相綻放，並不拘泥於某一季候：比如東邊竹林外桃李芳香，辛夷滿枝頭，西邊草地茵綠，卻有寒梅暗香疏影，輕煙滿盈。草地絕頂有一汪澄徹的湖水，水裡遊的卻不是魚兒，而是猙獰鬼怪的怪物。恰好湖心另有蓮葉接天無窮碧，一一風荷舉。

半晌，他的衣肩落滿了雪。他行動蕭灑地拂落，隨後也消逝了。

而這位背影驚鴻的少女，她的聽琴者卻隻是幾盆含苞待放的牡丹，不過玉美人、桃花萬卷書、碧天一色、青山臥雪幾個種類。

“把東西給我，我放了她。”懦夫毫不吃力扣住她的喉嚨，看向微塵宮主，語氣傷害。

微塵的語氣不似謊話，而每當她回想天山的景象，腦中亦隻要模恍惚糊的映像，冇法肯定是否有那人存在。

丹薄媚隻覺冰夫人此話非常莫名其妙，但細想之下又冇有不對之處，隻是不能親手為丹氏、為母親所受傷害報仇，她多年對峙彷彿變得無足輕重了。

在雪山之巔……她記得她已經跌下去了，莫非那是幻覺麼？

“小離，你公然來了天山。”

微塵宮主明白冰夫人的企圖，特地收丹薄媚為關門弟子，攜她入仙宮禁地悉心教誨。為滿足冰夫人所願，也有身為丹氏女應負擔的任務，她一心學武，在禁地一待就是五年。

“薄媚……”

“想必這也是你會送我下山的原因吧。”她倚著石壁漸漸站起來，抖了抖大氅上感染的灰塵，哀痛道，“本來懦夫也並非好人。我真天真……以是懦夫籌算殺人奪物麼？”

究竟意難平。

思來想去，音容更迷茫了，丹薄媚隻好將他歸結為夢魘花產生的幻覺，垂垂拋到腦後。

她抱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