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追思[第2頁/共4頁]

雪雁充耳末聞。不，她不是李雪雁了。早就不是了。

可天意弄人，她們餬口了近三十年後，一樣是一道聖旨，她們也將分開她們餬口了近三十年並深深酷愛著的地盤嗎？固然大唐已改朝換代，可天子的聖旨還是聖旨。

遠處，欲遠還近。遠者，關山萬裡，眺之遠遠難及。近者，彷彿繁華的長安城，豪華的大明宮，就近在天涯。天涯卻天涯。二十多年了，她深愛著的，感化著她畢生心血的邏些城，及城外寺廟蒼勁沉渾的鐘聲，彷彿也不知不覺長了年紀。

雪雁歎道：“為了大唐，為了讚普，我跟她鬥了半輩子，現在讚普走，仇敵冇了，自已也老了累了，再無用鬥了，也鬥不動了。”

“是呀，姐姐哪回不是讒得偷溜出去買來吃，把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實在出不去了，使我去買還非得那福記的不吃，我偶爾買了彆家的充數，可總瞞不過你的嘴巴。”

朵兒想提示她，那都是她的錯覺。樂聲，舞影，都是錯覺，不過是心中的念想罷了。可又於心不忍。自從讚普逝後，她的魂也隨讚普去了。對故鄉的馳念更是一日比一日激烈。

她不由諷刺道：“都擔擱半輩子，還不嫁？紮木術將軍會放過你嗎？”

朵兒隻好順著她的話，用輕巧的調子說：“姐姐，聽到了，聽到了，還真是大明宮的樂聲呢。那跳舞的說不準就是長樂公主呢。”

她看她神采落寞，安撫說：“莫急，莫急，待我尋得機會便問問大相，體味那邊的軍情如何，紮木術將軍總會有信返來給你的。紮木術將軍班師返來之日，便是你出嫁之時。”

聽朵兒這麼一說，她方似孩兒般地笑起來：“朵兒，我還記得那邊冰糖葫蘆的味道呢，甜中透酸，酸中夾甘，入口即碎，一點碴也冇有。”

憶及舊事，朵兒深有同感：“是嗬，長樂公主也該老了，這不我們都老了。”“朵兒，你說長安城還像疇昔一樣繁華熱烈嗎？”

雪雁點頭，表示她把馬牽來。

是嗬，快三十年了。朵兒看著這片不知伴隨了她們三十年，還是她們伴隨了它三十年的雪域高原，撫心，她們還回得去嗎？三十年前，她們從旨和親來到這片荒涼，瘠薄的地盤時，從不敢想過有歸去的一日，連動機也未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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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您昨夜是否又夢見讚普了？”朵兒謹慎翼翼道：“您昨夜但是一夜也未睡好。5”

朵兒再忍不住了，謹慎問道 ：“姐姐，若心繫長安，不如我們回吧，都快三十年了，讚普也走了那麼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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