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渡河（01）[第1頁/共6頁]

許棠點頭，低聲說，“按我們之前說的，往巷子內裡跑，從賣冰棍的那家店裡出去，繞去門口喊保安過來。”

對峙半晌，許棠終究讓步，愁悶地說了句：“六樓。”

許棠又搖了點頭，“冇事，怕被教員看到了費事。”

她昂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那團暗影，“借下打火機。”

“禾花家裡前提不好，冇這學費她上不了學。”

“紅毛”當即退後一步，訕訕一笑，打號召道：“險哥。”其他幾人也都打起號召。

自和“紅毛”說話起，許棠手已經悄悄伸到了校服前麵，攥緊了藏在背後的生果刀——她長得瘦，校服是活動式的，又買大了一號，肥大的衣裡即便是藏十斤大米都看不出，遑論小小的生果刀。

許棠倒立著，隻瞥見他的腳後跟，法度大而有力，倒是跟之前一樣。

許棠跑進樓道以後收了傘，捋了捋混亂的碎髮，一邊拍打濕透的雙肩一邊頓腳。

枝川市多雨，入秋以來整整一週都是陰雨綿綿，都會被雨水泡軟了，一地的枯枝敗葉。

想來，隻能報警。

“紅毛”看她一本端莊地講事理，忍不住大笑，“你曉得我們是乾甚麼的嗎？”

許棠神情嚴厲，“你拿了禾花的學費，能不能請你還給她。”

她這麼一呼喊，“紅毛”更要反其道而行之。情勢嚴峻，許棠頭今後退了寸許，額頭朝著“紅毛”鼻子重重一撞。“紅毛”“唉喲”一聲，當即伸手捂住鼻子，眼淚都要出來了。就這麼一分神，生果刀便又被許棠奪回。

——

許棠大口呼吸，趕緊按亮手機螢幕照向那人，端倪通俗，鼻鋒英挺，許棠張口數次，終究發作聲音：“……周險。”

許棠被他這一下撞得齒關發酸，眼淚都流了出來。呼吸被濃烈的菸草氣味和周險身上雨水灰塵的味道緊緊纏繞，讓她有種瀕於堵塞的錯覺。腰被周險戴手套的大手箍住，疼得彷彿骨頭生生折斷。

她在屋裡尋覓合適的藏匿地點，轉了一圈，不經意轉頭，瞥見了窗台上的花盤。她目光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朝窗台走去。

許棠一愣，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直到現在才發明，不遠處還停著輛摩托，和“紅毛”他們隔著三四米的間隔。騎摩托車的人穿件玄色夾克，現在倚著車身，手裡夾著一隻煙，目光正盯著這邊。

許棠手內心儘是汗，昂首望他，“我就是在等你，為甚麼要跑。”

那人鬆開了手掌，將手機塞回她手中。

吃晚餐的時候，許棠跟許母講起了禾花學費的事。

蔣禾花獵奇扣問。

“快去！”許棠將禾花肩膀一拍，她當即如離弦之箭朝裡奔去。

“你不說也行，我一家一家拍門去問。”說完決計停了幾秒，彷彿留給她坦白從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