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品紅胭[第1頁/共4頁]

此時買賣正淡，大半的桌子都是空的。

黏黏的黃地盤被雨水澆過後，早已變得泥濘不堪，車轍碾過，留下兩道深深的印痕，間或一個深坑，那車子便突的一墜。

蒸籠解開，裡頭是粉白油亮的包子，熱氣騰騰，牛肉伴著蔥香的味道劈麵而來。

行至正中午分，車隊來到一處集市，徐少卿喝令止步，揭簾扶著高曖出來，叮嚀留兩個看管，其他世人一同進了官道旁的茶寮。

“公主差了，盼著回宮是奴婢不想瞧著公主一輩子吃齋唸佛，現在可分歧，出來逛逛，總比在那北五所裡每日清灰冷灶的強吧？”

濃雲密密地遮了日頭，六合間一片陰沉沉的。

正想回言，就看那店東捧著蒸籠過來，隻得住了口。

“你這丫頭，越說越不成話了。”

“篤，篤，篤。”

高曖連使眼色，又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甚麼屁話！你這個不曉事的，莫不是看人下飯？見他們給的銀子多，便說有草料，莫非我們便短了你茶錢？”

好半晌才偷眼去瞧，見他正成心偶然地朝四下裡瞥著，也不知是在看甚麼。

那店東見來了大買賣，又看他們的裝束，便堆起笑容，迎上前嗬腰道：“諸位鏢爺，快請，快請！本店雖小，但茶水但是遠近一絕。諸位來得正巧，這茶是今晨才炒才煮的，最是清爽淳美，且來幾碗嚐嚐如何？”

高曖還是怕和他的目光相觸，不經意的答著，端了茶碗剛沾了唇，卻聽他忽道：“公主用臣這碗吧。”

“客長息怒，小人……這個……”

翠兒從速閉了口，又學著自家主子的模樣，雙手合十，細聲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廠臣言重了，如許便很好。”

約莫又向南走了二十餘裡，日頭從雲層中露了出來，垂垂有些奪目了。

翠兒見她語塞，便又低聲嘲弄道：“要叫我說，這位徐廠公也幸虧是個奴婢，若然是個全麪人，還不知公主如何惦記呢。”

一想到這裡，她便冇出處的心虛，那話頭不自禁地就頓住了。

徐少卿答非所問，將本身的推疇昔，便端著奪她的茶碗，在那印著淡淡胭脂印的處所抿了一口。

“廠臣這是……”

店東瞥見徐少卿，竟似看到救星似的，倉猝湊上來苦著臉抱拳道：“這位客長一看就是讀書人，快請幫著說兩句好話，小的甘心將茶飯錢還與諸位。”

這，算是念他的好麼？

她笑了笑，仍望著窗外。

“公主，那夷疆和我們都城隔著萬水千山，這一起不曉得還要走多久才氣到呢。”翠兒俄然在旁道。

“你若嫌遠，不去便是了，為何還纏著要來？”

高曖和徐少卿劈麵單坐了一桌，翠兒立在中間侍著，卻不時偷眼去瞄那作墨客打扮的徐廠公，臉上還是怯怯的，彷彿還在擔憂之前的話被他聽去了，心中自是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