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品紅胭[第2頁/共4頁]

淩晨。

她一愣，剛要回絕，手中的茶碗便被他悄悄一拂奪了疇昔。

“此去夷疆少說另有半月的路程，免不得風餐露宿，公主能這般想，臣這一起上便放心了。”

“廠臣這是……”

這一句說完，便寂然無聲了。

“你這丫頭，越說越不成話了。”

世人分桌落座，那店東便拎著壺次第奉上茶水。

行至正中午分，車隊來到一處集市，徐少卿喝令止步，揭簾扶著高曖出來，叮嚀留兩個看管，其他世人一同進了官道旁的茶寮。

“公主，那夷疆和我們都城隔著萬水千山，這一起不曉得還要走多久才氣到呢。”翠兒俄然在旁道。

高曖連使眼色，又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有一雙狹長的鳳眼，但眸中卻閃著鷹隼般鋒利的光，白玉般的俊臉清冷冷地毫無神采，卻又彷彿儲藏著一股冇法言喻的淩厲，那兩片薄薄的唇抿起時，更讓人感覺陰寒砭骨。

後半夜俄然下了場雨，地上仍然濕漉漉的，雖已是三月末的氣候，這會卻陰冷得短長，模糊另有些悶氣，涓滴冇半點清爽開朗之感。

濃雲密密地遮了日頭，六合間一片陰沉沉的。

“那裡變了？”

那店東虧了理，頓時語無倫次，一邊陪著笑容，一邊向後縮著，與那客人同桌的男人也起家幫腔，幾人拉扯膠葛，離高曖這桌越來越近。

那店東嘻嘻的點著頭，回身便朝茅棚後走，卻不料鄰桌一個正自吃喝的客人俄然拍案喝道：“你這店家好冇事理，我們方纔也問你有冇有草料，隻推說冇有，現在他們問，如何反就有了？”

說是茶寮，不過支起幾根木樁，鋪上竹編茅草做棚，再擺上幾張陳舊的方桌長凳罷了，實在粗陋得緊。

好半晌才偷眼去瞧，見他正成心偶然地朝四下裡瞥著，也不知是在看甚麼。

“來了，客長請慢用。”

她笑了笑，仍望著窗外。

徐少卿仍不睬會。

“廠臣言重了，如許便很好。”

約莫又向南走了二十餘裡，日頭從雲層中露了出來，垂垂有些奪目了。

若他是個全麪人……

這，算是念他的好麼？

過了好半晌，翠兒終究忍不住怯怯的低聲問：“公主……你……你說他方纔聽到了麼？”

她像被刺了一下，霍然扭過甚，沉臉道：“你這丫頭可又胡說，我不過是讚他辦事精乾罷了，哪有……”

她總感受回宮這段日子老是在坐車坐轎，幾近每次都憋屈得難受，可此次卻不感覺如何，反而萌動著些許敗壞感，彷彿內心深處對此次出行非常等候。

一想到這裡，她便冇出處的心虛，那話頭不自禁地就頓住了。

翠兒從速閉了口，又學著自家主子的模樣，雙手合十，細聲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