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意闌珊[第3頁/共10頁]

徐少卿擱了杯子，往圈椅中一靠，掖著袖子道：“不瞞葉知府說，此次夷疆兵變，陛下大怒，本督出發南下時，特蒙禦賜了王號令牌，凡遇臣工玩忽職守者，皆可當場正法，不必事前陳奏。葉知府身為陵川一州主官，卻喪師失地，隻知退守，至使賊情愈演愈烈，不知該當何罪？”

翌日淩晨，徐少卿先調集兩名東廠檔頭商討了半日，這才拔營出發，反其道而行，先出了這片林子，再繞行東麵，走了一天一夜，折了好大一個大圈，肯定已無追兵後，才轉頭取道向南，正式踏上前去夷疆的路。

話剛開個頭，徐少卿便俄然插口：“公首要說的可也是一樁血光之災？”

“公主可還記得本身有個同胞兄弟麼？”

俄然，隻見徐少卿將杯子在桌上猛地一頓，冷然道：“好了，酒也敬了，閒話也敘了，本督這裡另有要緊事說。”

不管在宮裡還是在外頭，她都是兩眼一爭光，而他倒是天下第一等耳聰目明的人，任何事都逃不過東廠的稽查，假定連他都查不清本相，那這件事也就隻能永久埋冇無聞了。

高曖從冇這般行走在大街上，隻覺這裡也新奇，那邊也風趣，如何也看不敷，早忘了他之前說的話。

他慨然一歎，這般純潔毫偶然義的人，本來就不該被這塵凡所擾，該當像在庵堂裡那樣故鄉隱居，與世隔斷纔對。

隻是被深鎖在庵堂和宮牆中，總覺得那是個遙不成及的夢，不想本日竟成了真，恍然間感覺這陵川那裡都好，永久都不想再回京師去了。

高曖聽他這麼說，心中也自稍稍鬆了些，不由抬眼回望著他，輕聲問：“本日我遇那賊人追逼，幾乎被害，是廠臣救了我，對麼？”

葉重秋舉杯敬道：“本日下官能與廠公大人同席共飲，實是三生有幸，廠公大人請。”

她說著，忽又停了下來，不自禁地抬手揪著衣衿，雙目微微發直，神采慘白，心中像蘊著極大的痛苦，寂靜了好半晌，才道：“實在這氣象，我……我疇前也曾碰到過，當時我應當仍在宮中，年紀幼小，就有那麼一小我從前麵叫人割破了喉嚨，死在我麵前，血也是像本日這般濺了一身……”

徐少卿霍然轉頭，斜睨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東廠檔頭。

葉重秋怯怯地抬開端，見徐少卿神采仍然平順，但語聲中卻帶著一股森嚴之氣，令人冇法順從，便顫巍巍的站起家，但卻不敢再坐，隻是躬身立在那邊。

“行了，你先起來。”

徐少卿領著世人入了城，由守城的軍校帶路，徑直前去驛站。

……

“廠臣為何感喟，敢是感覺難堪麼？”

於夜無事。

至此終究將心中所想透暴露來，高曖像鬆了口氣，可心卻揪得更緊了，手心排泄的汗水將緊攥的衣衿也浸得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