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定風波[第1頁/共5頁]
那胸膛因呼吸而高低起伏著,肋骨殷然,還縱橫交叉著幾道長長的傷疤,怵目驚心。
他喝令世人退開,依禮請出高曖和徐少卿。
聽他這麼說,高曖不由心中更是暢快,點頭道:“多謝廠臣。”
她麵上一愕,這才覺悟本身方纔的話又犯了語病,被他揪住了話頭,現下故意想賴也賴不掉了。
徐少卿轉頭望著她,眼底仍帶著些許欣然。
禮畢,老土司在侍從的攙扶下站起家來,轉向徐少卿,操著中原話拱手道:“此次夷疆內鬨,幾近變成大禍,全賴徐大人脫手,才竄改乾坤,老朽未能及時彈壓遏止,實在罪無可恕,這便上表向朝廷請罪,還望徐大人在陛上麵前據實陳奏,言我夷疆百姓並無反心,隻是被奸佞矇蔽,統統罪惡由老朽一人承擔,莫殃及無辜。”
過了承天門,至五鳳樓前,高曖正要換肩輿入宮,便見一名中年內侍抱著拂塵徐行走上前來,尖著嗓子道:“太後懿旨,雲和公主馬上入清寧宮拜見。”
這話讓高曖猛地回過神來,舉目朝石階下望去,便見乘輿中的外公已經直起家子,正用聽不懂的本地夷語大聲說著甚麼。
他勾唇笑了笑,靠近耳畔道:“公主勿憂,此地的主家姓慕,我們不需脫手,且看老土司如何摒擋叛賊。”
“……”
俄然間,一隻玉白的手伸到麵前,纖長的指間還拈了塊帕子。
高曖親眼目睹這翻轉乾坤的一幕,隻看得胸中怦然,心頭神馳。
跟著又道:“公主請寬解,這逆賊不過最後再抖抖威風,成不了氣候。慕老土司若連他都壓不住,這夷疆之亂恐怕就不始於本日了。”
一個風燭殘年的白叟,真的能夠化解這深陷重圍的危急麼?
本身是大夏的公主,代表著國朝麵子,而這裡隻是藩屬封疆,親情再切,也大不過禮法法度,想想也不由欣然。
“廠臣想托我甚麼?”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卻唯獨不提本身。
徐少卿偎在身邊,目光垂在她肌膚微露的肩頭上,彷彿正透過翠藍蠟染的衣衫,賞識那朵鮮豔欲滴的“山茶花”。
高曖早已是淚眼恍惚,眼睜睜的看著白叟家向本身大禮參拜,胸中一陣火灼針刺般的劇痛。
高曖掩著口,急得渾身發顫,那顆心幾近要從腔子裡跳出來。
一念及此,便又想起那少年。
過了好半晌才答道:“當時為了舉證那孩子是假扮的,我冇法可想,便隻好推說這紋繡是母妃為我刺的,實則卻不是這般……”
他聽完又是一笑:“佛弟子身上紋這花繡,還真是聞所未聞。瞧來公主這位尊師還是個通達之人,早就算準公主有朝一日會還駕回宮,以是才刺了這茶花。”
方纔還是一副傷感的模樣,現在卻麵露對勁,高曖心中倒是七上八下,不知他那笑容背後又藏著甚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