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畫不儘[第2頁/共4頁]

指端冰冷，彷彿隔著厚重的髮鬢都能感遭到。

他說著又轉向高曖，恭敬道：“太火線才差人來，宣雲和公主清寧宮敘話，陛下已準了，午膳之事另改他日，請公主馬上隨奴婢來吧。”

他悄悄點頭：“臣冇讀過經，不懂佛法，隻是疇前在易書上看過‘無平不陂，無往不複’，厥後了進宮，經風見雨瞧很多了，想想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這意義再較著不過，高曖籲了口氣，伸手疇昔，卻忘了攏袖。

高曖打了個顫，回過神來驚詫望疇昔，卻見他已罷手退開，微微躬身朝偏廳表示道：“理好了，公主請入內吧。”

那畫工不敢怠慢，立即調墨提筆，凝神在熟絹上勾畫起來。

徐少卿目不斜視，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臉側，也不知瞧的是鬢邊的頭飾還是她的耳垂。

畫工手中涓滴不斷，嘴上唯唯連聲：“是，是，徐大人存候心，下官定會竭儘全能，不吝筆力，描畫公主風華，以彰顯我國朝麵子。”

再定睛細心看看，驀地間發明那畫中人的臉上竟有一顆淚痣，不偏不倚正幸虧左眼角處。

他發笑歎了一聲：“公主可真是個念情的人，到底奉養過佛祖，肚腸也是軟的，不像臣，生存亡死的事兒見多了，心頭也就硬了。”

徐少卿頭一回聽她自稱“本宮”，口齒不伶，語氣也拿捏得怪怪的，眼底那絲笑意更甚。此人雖說木訥了些，可該長心的時候還真是通透，因而便道：“既然公主也瞧著順意了，你立即歸去裝裱潤色，呈送陛下禦覽，轉頭本督叫司禮監差人送去鴻臚寺，讓他們轉交崇國使臣。”

莫非這不是……

正自愣愣的，冷不防他手指垂下，蜻蜓點水般地在她眼角處蹭了一下。

廳內又隻剩下他和她，高曖立時感覺難堪起來，特彆是那雙瞥過來的眸子，竟毫無避諱，倒讓她又開端慌了。

她下認識地恰好頭，正色道：“翠兒人好得很，又跟了我這麼些年，若冒然間換作旁人來反倒不風俗。”

她看看徐少卿，心中湧起一陣絕望，卻也無可何如，步仔細碎地朝門口走去，卻不料襖裙在前麵俄然被扯了一下。

他是多麼樣人？自家莫非不清楚，卻來問她這個才入宮一晚，隻見了兩麵的人。

“陛下有旨意？”他問得直截了當，語聲又變得冷僻起來。

她恍若不聞，垂眼看著那畫中人眼角上的痣，不由抬手也在臉上不異的處所摸了摸，指尖卻不見有甚麼異狀。

隻可惜如許的畫中人明顯像得緊，實在卻又不是本身，她暗歎了一聲，瞧著瞧著俄然感覺有些奇特，彷彿有那裡不對，可一時候又說不上來。

“公主麗質天成，臣窮儘筆力，也不過描畫十之一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罷了，哪當得起如此獎飾。”那畫工終究鬆了口氣，恭維之辭如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