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畫不儘[第3頁/共4頁]

“那些俗務自有底下人去摒擋，擺佈臣都要在這兒候著皇上旨意，也走不開……”他頓了頓，又道：“公主如果感覺礙眼，那臣便本身躲避好了。”

這意義再較著不過，高曖籲了口氣，伸手疇昔，卻忘了攏袖。

那內侍躬身應道：“是，陛下召督主武英殿見駕。”

徐少卿頭一回聽她自稱“本宮”，口齒不伶，語氣也拿捏得怪怪的，眼底那絲笑意更甚。此人雖說木訥了些，可該長心的時候還真是通透，因而便道：“既然公主也瞧著順意了，你立即歸去裝裱潤色，呈送陛下禦覽，轉頭本督叫司禮監差人送去鴻臚寺，讓他們轉交崇國使臣。”

他說著，雙手一拱，回身便要拜彆。

“哦，傳說？公主聽過哪般傳說，能說與臣曉得麼？”他唇角勾笑看著她，手上卻冇停著。

她驚詫眨了眨眼，這回真的冇了言語。

她下認識地恰好頭，正色道：“翠兒人好得很，又跟了我這麼些年，若冒然間換作旁人來反倒不風俗。”

“公主但是感覺哪處不快意？但請指出來，臣馬上點竄。”那畫工見她神采有異，趕快嗬腰陪著笑容。

畫工手中涓滴不斷，嘴上唯唯連聲：“是，是，徐大人存候心，下官定會竭儘全能，不吝筆力，描畫公主風華，以彰顯我國朝麵子。”

高曖見他揪著話頭不肯放，卻又不能明言，心中便有些著慌，囁嚅道：“也冇甚麼，嗯……都是些不著邊的閒言閒語，廠臣隻作冇聽到好了。”

廳內又隻剩下他和她，高曖立時感覺難堪起來，特彆是那雙瞥過來的眸子，竟毫無避諱，倒讓她又開端慌了。

她恍若不聞，垂眼看著那畫中人眼角上的痣，不由抬手也在臉上不異的處所摸了摸，指尖卻不見有甚麼異狀。

隔了半晌，卻聽徐少卿俄然道：“這像是要送到北國宮裡的，可畫細心些，莫出了岔子。”

這句話不知怎的就溜了出來，剛出口便悔怨了，她把剩下的那半截硬生生地咽回肚裡，難堪地垂下眼去。

他說著又轉向高曖，恭敬道：“太火線才差人來，宣雲和公主清寧宮敘話，陛下已準了，午膳之事另改他日，請公主馬上隨奴婢來吧。”

她籲了口氣，心說剛纔那下定是偶然碰的，當下也冇在乎，點點頭便抬步走了出來。

徐少卿倒是不緊不慢，但也放了手，目光轉疇昔，轉眼便見皇上身邊的阿誰內侍抱著拂塵走進門來。

“陛下有旨意？”他問得直截了當，語聲又變得冷僻起來。

徐少卿緩緩直起家來，朝西窗外聳峙的那座殿宇勾唇一笑，便也邁步朝廳外走去，蟒紋曳撒的下襬如流雲般攢動，映著濃熾的日光暈起一片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