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百年一場空[第2頁/共5頁]

天將近黑了，車子總算到了程家莊，卻被人攔下來。

程修文一言不發，轉頭就往外走，在院子裡恰好碰到大兒子程曦。

如果那樣，真不如死了好！

是了，老太婆連親孫女都能動心賣給一個瘸腿的糟老頭子，另有甚麼做不出來的？遲早有一日，老太婆會鼓動老爺把她賣到妓館去的。

程修文是個孝敬的，可現在耳畔滿是孟老夫人含混不清的罵聲，心頭驀地升起幾分膩煩。

這幾年來的餬口無異於一場惡夢。

下人們走得走賣得賣，連三弟都在母親能說話後的一次痛罵中一怒分了家，今後隻是按月送些銀錢過來。

與這攤主做了一段鄰居的小販把他扶起來，歎道：“先生如何惹上東城三霸裡的趙二霸了，今後這裡您可呆不下去嘍。”

兩輛車向著京郊緩緩駛去。

攤主聽了心中一喜。

那張大紅的帖子畢竟冇有送出去。(未完待續。)

老爺內心不痛快時，總會喝得爛醉如泥的。

程修文烏青著臉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荷包上。

想他也是堂堂進士出身，入過翰林院的，再如何樣也不能淪落到畫春宮圖的境地，且是這類肮臟不堪的畫麵！

死？

攔著不讓進村的，恰是已成了官太太的程九伯之妻郭氏。

喊了數聲無人答覆，他隻得起家到處找人。

如果之前，這類紈絝他看都不看一眼。

她伸了手探向孟老夫人鼻息，驚駭地今後退了退。

她不要聽，不要看！

董姨娘一步步後退，腳不知絆到了甚麼，一下子跌坐在地，反而緩緩回過神來。

兩個兒子她是帶不走的，幸虧曦兒大了，能照顧好弟弟了。那老太婆已經嚥了氣，再不會出餿主張害人，她的兩個兒總能活下去的。

程揚撲上來，扒著程修文胳膊：“父親，您放開哥哥，放開哥哥！”

郭氏這才移開身子，冷哼道：“看在族長的麵子上我不攔著，隻是這一家子今後倘若惹出甚麼費事來，可彆牽涉上我們家。”

想到這裡，董姨孃的發急與忐忑竟一掃而光，隻剩下痛快與不捨。

老太太說話含混不清，可作為朝夕相處的兒子，卻聽得明顯白白。

映入視線的是一張扭曲的臉，並冇有因為大哥而有任何慈愛的感受，滿臉的褶子與眼中透出的怨毒隻讓人瞧了作嘔。

董姨娘倒了一杯溫水，扶著孟老夫人半坐起來，細心喂她喝。

“彆給我哭喪，照顧母親去，母親那邊離不了人！”

董姨娘捏緊了水杯，眼有些發直：“老太太，您不能這麼想，我好歹是曦兒和揚兒的母親――”

她殺人了，她把婆母給殺了！

她翻開床墊，從內裡摸出一個半舊的荷包來，倒出幾塊碎銀子並一支金簪，還稀有十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