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百年一場空[第3頁/共5頁]

董姨娘倒了一杯溫水，扶著孟老夫人半坐起來，細心喂她喝。

程修文理也不睬，隻是盯著程曦：“你娘在那裡？你若不說，我就殺了你！”

董姨娘每日一睜眼除了手中繡活就是照顧孟老夫人，已經風俗到麻痹，聽了程修文的話，冷靜去了孟老夫人那邊。

跟在年青人身後的兩個下人立即上前，一人顛覆了攤子，一人抬腳就踩。

下人們走得走賣得賣，連三弟都在母親能說話後的一次痛罵中一怒分了家，今後隻是按月送些銀錢過來。

他苦熬數月，一向冇有大哥一家的動靜，終究熬不住帶著父母妻兒搬到東城來討餬口，日子一日比一日艱钜。

想了想，董姨娘把金簪與銅錢收到隨身荷包裡，抓著那半舊荷包來到大兒子程曦房門外，悄悄從門縫裡把荷包塞了出來。

“你，你攤子被人砸了？因為不給人畫畫？”躺在侷促床上的老太太傾斜著嘴破口痛罵，任由口水流下來卻渾然不知，“你這個廢料，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風了還要甚麼狷介？現在好了，方纔的穩定支出又斷了，你是要我連藥都吃不起嗎？我曉得，我不能動了，成廢人了，你們都盼著我閉眼呢！”

老太太說話含混不清，可作為朝夕相處的兒子，卻聽得明顯白白。

更令他冇想到的是，大哥家的程玉去繡樓送繡品被一個四十多歲的瘸腿師爺看上了眼，要討歸去當妾，那豐富的納妾錢竟讓母親動了心，想要鬆口。向來誠懇的大嫂第一次與母親吵起來，轉日就帶著女兒不知去處，大哥說是出去找，卻再也冇返來過。冇出幾日，大侄兒程明帶著妻兒亦不見了。

這幾年來的餬口無異於一場惡夢。

指定作畫可比賣書畫贏利多了，且更能闡揚他的本事。

酒醒後的程修文喊道：“董氏，給我倒杯水。”

攤主漲紅了臉，非常憤怒：“您還是另請高超吧，這畫我臨摹不了。”

兩個兒子她是帶不走的，幸虧曦兒大了，能照顧好弟弟了。那老太婆已經嚥了氣，再不會出餿主張害人，她的兩個兒總能活下去的。

攔著不讓進村的，恰是已成了官太太的程九伯之妻郭氏。

那張大紅的帖子畢竟冇有送出去。(未完待續。)

說到厥後，董姨娘忍不住哽咽起來。

她的父親好歹是一名秀才，她雖冇有當大師閨秀的命，卻毫不能去當那一條玉臂千人枕的娼妓！

“我呸！”孟老夫人一口濃痰吐到董姨娘臉上，“本來就是個妾，還美意義說是兩個哥兒的母親！我當時就是胡塗了，才把你一個山溝裡來的野婦扶了正！”

年青人頓時眯起眼睛：“先生這是甚麼意義？”

“不能踩，不能踩，你們另有冇有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