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重逢（二）[第2頁/共3頁]

雲兮再看他一眼，但見他左眼大，右眼小，鼻子扁平且大，嘴唇也是生得歪的，公然長相凶暴，奇醜非常，多看幾眼，便生出噁心驚駭之意。

他這一笑，不但冇給人溫暖溫馨之感，反而更添猙獰可駭。

雲兮心下驚駭，暗想：“看此人年紀與林先生相差無幾，隻是林先生神態舉止帶有三分儒雅，此人和他比起來，直是相形見絀。不過常言道是‘人不成貌相，海水不成鬥量’，邊幅描述，本是受之於父母，長得俊不俊，那又有甚麼打緊？”

雲兮也是滿心疑竇，問道：“你說甚麼？”

老者何所似臉上肌肉一僵，微慍道：“你罵我恬不知恥？”

雲兮還未說話，何所似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說道：“彆疇昔，這臭婆娘是個黴頭，你上了她的船，纔是大大的虧損。”

老婦人道：“好啊，這一次非分個高低不成。你若輸了，可不準耍賴，林……他的事兒，我們再不能插手了，你可籌辦好啦！”

再過一會子，劃子已劃了數裡地，老者何所似俄然道：“咦，有人打鬥！”

何所似盯他看了一眼，目光俄然轉向老婦人，“哈哈”大笑，道：“我新交的這位朋友會工夫，哈哈，比你船上的阿誰廢料可強多了。”

雲兮心中暗想：“我道他們是怎生盪舟的，卻本來是用內力催動劃子順水行走的。”他隻曉得槳櫓竹篙能夠盪舟，卻那裡曉得“內力”也能盪舟？還是順水行舟？

雲兮吃了一驚，但見他臉上坑坑窪窪的，頷下白花花地鋪滿了混亂的髯毛，恐有兩三寸是非，想來已稀有月未曾打理。

隻瞬息之間，劃子已劃出三四十尺，激起千堆雪浪。兩人奮力前行，互不相讓，一時竟然難分高低。

他這一頓足用力極大，劃子猛地往下沉了四五寸。

見她身後的船艙以烏篷裹著，心中一動，又想：“莫非船艙裡有人？”

雲兮聽得這纔想光臨船有一人，舉目看去，隻見一個船上盤腿坐著一個滿頭銀絲的婦人，黑夜當中，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方纔的話語，恰是出自她的口中。

何所似怒不成遏，罵道：“你奶奶的，占人便宜！”足下一動，劃子尾隨而去。

老婦人道：“這位小兄弟身負武功，與你有何乾係？”

老者凸凹的臉上暴露一絲對勁的神采，咧嘴“哈哈”笑道：“不錯。”

劃子“嘎吱”一聲響動，舟身微微一晃，隨即趨於安靜。

老婦人又是“哈哈”大笑：“可悲啊可悲，天底下竟有如此恬不知恥之人。”這一次笑得更加大聲。

老婦人趁他說話之際，悶喝一聲，劃子“嗖”的一聲，如同離弦之箭，竄出數尺之遠，船後浪花捲飛，在黑夜當中極其顯眼。